负责主持事项的老师欲打断易西青的话,楼上广播室也做好了相应准备。易西青却按住老师伸过来的
手,同时看向右手边领导,道:“恳切地希望老师们能允许我这么做,因为——”
“在做一名学生之前,我更应当做一个人,一个人犯了错该道歉道歉,该受惩罚受惩罚的人。”
孟杉年怔住,像是明白了些什么,弯了弯眼。
身边的徐佳佳回头看她,奇怪道:“年年,你笑什么?”
孟杉年对上她好奇的目光,小声道:“易神,还是易神。”
徐佳佳莫名,望向所有人视线焦点处的易西青。
易西青待老师们勉强同意后,道:“想必在座各位都听说过关于我父亲的一些新闻,或者说传闻来得更
恰当。”
底下有男生忍不住喊:“易神,我们都知道是假的了!”
还有人喊抱歉、喊对不起错怪他之类,另有一部分责小声谴责钱费,钱费低着头不回声。
易西青待稍微安静点儿后,说:“报纸是钱费印发传播的不假,但钱费的报纸是我给的。”
一瞬间,所有人都惊呆了,吓傻了,包括钱费,一个个抬起头傻愣愣望着易西青,另一边坐在观众席的
家长也差不离,没过一会儿场内尽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,在校领导掐断易西青的话筒音前,他再度开口:
“任何人做事都有动机,在谈我给钱费报纸的动机前,不如先同大家讲一下,现在我选择道歉的原
因。”
“我原先并不觉得我有错,因为我什么都没做,不过是给钱费一堆废报纸,他选择怎样处理,而你们选
择怎样看待,或者换句话说,诸位怎样犯错,与我何干。”
“直到某一刻,有人斩钉截铁地同我说,我错了;又条理清晰地替我分析,哪里错了。”
易西青边说,边望着台下,他的目光略略一扫,捕捉到犹带着浅笑的孟杉年,她的神情很是柔和,如同
那晚一模一样。
小区花园,小石亭内,孟杉年蹲在他脚下,待他情绪缓和些后,开口道:“过去的事,你没有错;但这
次的事,你有错。”
“你不该把关于你父亲的不真实的报道、八卦传闻发给钱费。”
易西青委屈:“我没有逼他,只是把东西给他,让他自己选择。”
“可你了解他,你懂人心,你知道他一定会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,你看,不是么?他真的如你所愿地散
播谣言,而我们同学和老师也如你所想地信口传谣。你表面上,只是发了条短信,送出去几份报纸,但事实
上已经成为了一起舆论的源头,同报道虚假新闻的记者、造谣你爸爸性侵的父女一样,制造了一起舆论。”
“易西青,就像我说的,没有人能对他人所受的伤痛感同身受,我对你,也不能。所以我现在这样理性
的想法,这样上下嘴皮子一碰轻而易举的理性,你当初没有,很正常,而我也能理解你那么做。但只是理
解,不是赞同,因为错就是错。”
“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,不管你现在用来保护自我的手段是多么合理,行为错就是错,甚至哪怕最大
的受害人是你自己和你的亲人,做错了就是做错了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,这种极坏的舆论会影响深远,譬如这次我们班,甚至参与过孤立你的全校师生,以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