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这是……”其中一位长老迟疑道,“什么意思?”
“呵!这臭小子,”齐家大季佐几岁,但因司内,有时候比司外的季佐显得弱了不少,可在自家人面前,却还是很有管家气派,“想诈我们。”
“所以,他是不知道?”
“他想让我们觉得他已经确定了圣女的身份,如果我们顺着他这信的内容给了他回复,自然能证明了他的猜测。”
“但他说圣女身陷隐族!仪正之乱就是那帮宵小作祟,他们定是图谋不轨,若是圣女真的被那帮人困住,于圣所无异是一场大劫啊!”
“他可没说是圣女,”齐家又收回了竹简,看着,“他先说‘她’身陷隐族,再问宰相之女要不要救,其实就是在误导我们,让我们先入为主,认为他已经知道圣女是以宰相之女的身份行走世间,实则在用这个语序骗我们将他的猜测坐实,哼!在外行走多了,真当本所之人只会坐井观天不成?”
长老们面面相觑,其中一人试探道:“那,我们当如何回复?”
“不用管她。”
“啊?可若是圣女当真遇险……”
“圣女只身一人出去,就没指望过我们出手,她根本不信我们。”齐家冷声道。
众长老噤声,颤颤巍巍道:“圣女,怎会,不信吾等?”
“前任客死异乡,我们可有做过什么?”
“我们不是让季氏兄弟俩……哎!”他们终于明白了,或者自以为明白了。
前任圣女贵为皇后,死后虽然有圣所方的季氏兄弟高调质疑,甚至作势前去扶棺,然而最终却演化为季佑造反,季佐辅助,虽然为前圣女报仇也是季佑打出的旗号之一,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所图为何。
新圣女有前圣女做前车之鉴,对圣所失望情有可原,此时什么都不表示,仅独自一人潜入皇宫,已经是现在对本所这批人,很客气的了。
“可我们兵和粮都在季氏兄弟手上,无能为力啊!”长老们痛心疾首,“大管家,当初若不是你这般纵容他们,吾等何至于此!”
“是啊,如今新圣女身陷险境,莫非我们就袖手旁观吗?”
“圣子也去向不明,一下子失去两个圣主,若是让季氏兄弟拿捏住,吾等如何交代?!”
长老们怨怼、斥责,惶惶不安。
齐家冷眼看着他们,神色冷漠。
他知道这些长老也不信他,为了确保本所至高无上的地位,他确实偶尔为季氏兄弟的行动大开方便之门,比如在他俩开拓商路、练兵筹钱的时候拉着圣子以圣所名义为他们背书,广开门路。
可新圣女的降临却重新点醒了他。
他必须有所表态。
“圣子没有走失,他一直随侍圣女,确保她安然无恙。”
“那为何季佐没有提及?”
“因为他以为圣子是与他一心的,无需试探。”
长老们不置可否,但都冷静了下来,重新看向他。
齐家将竹简收入怀中,站在最上面,环视他们,道:“我知道你们怨我纵容季氏兄弟,但当初你们都明白我为何那样,如今再来怨我,便把他们这些年孝敬的宝贝都吐出来,然后离开圣所。”
长老们纷纷低头,他们不怕吐出宝贝,本就出不了圣所也无后代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,可他们怕“离开圣所”,长老离所,就意味着死路一条。
“但你们说得对,如今的我们,便是在尝当年我们贪图名利的苦果,如今他竟然在明明猜到圣女身份的情况下,还将她留在敌营,便是叛所。”
长老们纷纷点头,表面硬是,直觉却不妙,神色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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