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还有众多散落在四处,至今无人能破解的天物……
齐家也沉寂下来,许久,笑了一声:“呵,圣女说要嫁天下之主,可没说天下之主非得是那元以臻!”
这话太过大逆不道,心腹光听着就腿软,他不敢再接话,抖抖索索的在一旁站着。
齐家说完,自己都有点不稳,他坐着平复了一下,垂眼看了一遍自己刚才写的信,提笔想了想,又加了两句,晾干,收进了一个竹筒中,交给心腹:“寄过去。”
心腹接过,没有二话,转身出去。
那一头,圣女寝宫,52741貌似还在酣睡,可她颈下的玉枕却散发着淡淡的蓝光,在齐家的心腹把竹筒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后,方幽幽沉寂。
她撇了撇嘴,翻了个身。
门外,圣子燎抬着头,紧盯着屋檐上的脊兽,确认方才月光下闪烁过的蓝白荧光不是错觉,方才垂下头,清淡的笑了笑,在门口盘腿坐了下来。
他长长的叹了口气,头靠着门,仰天看着星空,眼里仿佛什么都有,又仿佛一切皆空。
皇宫里,有一个人此时正在看着同一片星空,心情却截然不同。
那当然是元以臻。
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后死于皇帝之手,但皇家的面子还是要的,大丧依然要办,还得办得隆重,让虎视眈眈的西方圣所无话可说。
这让元以臻很烦躁,以至于虽然萧若骐含情脉脉,可他却无心缠绵,用了晚膳早早的离开了。
他径直走向后宫西北一处僻静之地,越过一片荒凉的小园子,便能看到那儿隐隐的烛光,还有规律又清脆的敲击声。
他负手站在外面,没有进去,而是抬头看天。
此时尚是傍晚,天色还没有全黑,是一种通透的深蓝,缀着点点星光,极美,却是他最恨的颜色。
他还记得当初刚坐上龙椅,钦天监、礼部、户部和宰相便一齐冲过来,跪地大喊:“恭喜皇上,贺喜皇上,后星骤亮,圣女驾临,盛世之兆啊!”
听到他耳朵里,却分明就是:别高兴太早,西边来人了,非得分一杯羹,还不让你娶你心仪的人。
那一刻,五分想娶的人,他变得十分想娶,心底里对那个未曾谋面却压制他朝六百年的圣女万分厌恶。
怎么偏偏是他呢?圣女驾临虽然没什么规律,但多少也要隔一百年上下,离上一任圣女皇后离世,至今才不过八十年,怎么就轮到他了呢?
别人都当圣女是祥瑞,可那群愚民怎么不想想,没有乱,何来安?!圣女是祥瑞之兆的前提,是天下将乱未乱之际啊!
莫非世间真有苍天神佛,冥冥之中在控制着人间气数,在控制不住时,派他们座下的小仙女儿来救黎民于水火?
那要他们元皇族何用?!那他们代代先皇鞠躬尽瘁起早摸黑勤政爱民算什么?笑话吗?!
他恨圣女。
元皇族世代都恨。
但每个娶了圣女的皇帝,最后都会变成又爱又恨。
所以他确定,那些东西,根本不是什么圣女,是妖女!
圣女怎么可能人见人爱?圣女不就应该是清高清冷的吗!怎么可能就上朝觐见的时候露了一下面,文武百官都向着她了,大家都是男人,谁还不懂谁啊?!
最可恨的是,他竟然对此耿耿于怀。
多久没和若骐同寝了?他看着前方的灯光,神色怅然,或许他还是中了妖法吧。
屋内的敲击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,白先生出现门口,一晃眼撞上前方皇帝的目光,蓦地一抖:“皇,皇上?”
元以臻回过神,自知失态,但硬撑着不动声色,迈步走过去:“我来看看你。”
白先生:“……我虽住后宫,但到底不是嫔妃,皇上您这样,我以后不好娶媳妇。”
元以臻失笑:“你这小身板还想娶媳妇?不如把下面那把式割了,好好伺候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