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家里小侍夫郎都是柔情似水,威严而富有攻击力款的还真没见过。还未成亲,崔长史就忍不住为端王殿下的婚后生活提前默哀。
忙乱的日子没过多久,大婚之日就临近了。
燕云度提前回家备嫁,在秋霖院里养伤的谢佳华已经能够翘着脚趾自行挪动了,谢逸华提出要将她送回宫里,她扯着嗓子拒绝:“凭什么我要回宫?你弄伤了我就得负责让我养好!”
她这纯粹是胡搅蛮缠,连她的贴身小侍明月都有些不忍卒睹,小小声劝她:“殿下,端王殿下就要成婚,这秋霖院是要布置起来的,不然……咱们回宫养伤吧?”
谢佳华瞪他一眼:“明月,你是二皇姐的人,还是本王的人?”
“殿下……”您这是不讲道理!
明月从小随侍在谢佳华身边,与当年陪伴在谢逸华身边的铃子等同,都是在皇女极小的时候挑来的玩伴兼小侍,很是忠心。
谢逸华淡淡道:“你也别为难明月,既然不想回宫,那就呆着吧,只是你可别后悔。”
谢佳华目送胞姐出去的身影,愤愤向明月倾诉:“她这是威胁我!谢逸华她居然在威胁我!”
明月开解她:“殿下看看这屋子……”他熟知谢佳华的喜好,蓝氏回宫的隔日,淑贵君就派人将他送出宫来服侍四皇女,这些日子亲眼看着四皇女在端王府里胡闹,心有感慨。
谢佳华全然不明白他所指:“这屋子怎么了?”
明月忍不住点醒她:“奴婢来的时候,这房里摆设并不多,但殿下住了近两月,端王殿下的卧房大变样,除了一成是崔长史度着殿下的喜好送来的之外,其余九成九是殿下亲自在端王殿下私库里挑的。容奴婢说句不知进退的话,哪怕兄弟姐妹关系再好,可也没有连姐姐的私库都能随便翻的。”
“难道不是她……她有愧于我?或者是王府里的人……惹不起我?”她越说声音越小,连自己也觉得理由太过牵强,胡闹太过。
明月可不准备让她再糊涂下去了:“端王殿下若当真心里没有殿下,又怎会纵容殿下至此?如果不是端王殿下默认了殿下的行为,您觉得私库的钥匙是随便给的?只要不给钥匙,难道殿下还会拿斧子砸了端王殿下的私库?”
谢佳华被明月反问的心虚起来。
她在宫里住的富丽堂皇,但秋霖院布置简朴,似乎与谢逸华的喜好有关。以往她总觉得这是胞姐装样子,但真正生活在一起才会觉得……谢逸华对衣食住行不甚讲究。
她环顾摆的满满当当的秋霖院正房,全是她从端王私库里挑出来的摆件玩物,明月不提醒则已,提醒之后再看……连谢佳华也不禁要怀疑自己多年心里的坚持了。
“可是……她对父君不敬,老是伤父君的心……”前来端王府申张正义的谢佳华有些底气不足,不知不觉间竟是在端王府里住了两个月。
“四殿下为贵君打抱不平,有没有想过贵君与端王殿下之间为何会如此冷淡?咱们大烈皇女都是在成年之后才出宫建府,为何端王殿下小小年纪就非要出宫建府?”明月跪在她脚下,冷静的声音击溃谢佳华的最后一层心防:“会不会在殿下极小的时候,贵君与端王殿下之间有事发生,这才让端王殿下非要出宫开府,远离朝局,远离京城,长年在崆峒书院读书?”
谢佳华入目皆是她喜欢的摆件玉器玩物,她才住了两个月,对这屋子熟稔的简直像自己的卧房,拥有绝对的处置权,谢逸华每次过来看着她胡闹,似乎从来也没有因为屋子面目全非而指责她。
有些事情,就怕深想。
“父君……父君跟皇姐之间有事瞒着我?”她结结巴巴,几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。
多年认知一旦被推翻,连她自己也觉得心慌气短:“明月,我有点害怕。”
“殿下别怕,奴婢陪着殿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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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王府里办喜事,崔春羽带着人忙的脚不沾地,好在小祖宗四皇女这几日也算是安生,虽然不肯让出秋霖院,但不再想着法的折腾她,也算得一大进步。
端王大婚的喜服宫里早就送了来,谢逸华上身试了试,略有几处改动,便挂了起来直等大婚。
她派人前去燕府问安定郡公成亲之时的喜服,听说内侍监正高阅亲自带人送过去的,便知不曾怠慢,总算放心了。
燕府里,顾氏握着儿子的手,进行最后的婚前教育:“凡事要以端王殿下为先,她是你的妻主,便是你头上的天,听你奶爹说起来,端王殿下性情温善,持身清正,万不可因为自己武功高,便对她心存不敬。”
温氏陪着燕云度在端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之后,对端王府之事也了解的七七八八,尤其谢逸华对燕云度忍让宽容的态度,让他更为不安。
——忍一时容易,忍一世才难。
回来之后,向顾氏禀报,只盼着顾氏能够说动燕云度收敛一些。
基于旁观者温氏的证词,顾氏对儿子婚前的最后一波洗脑都是以“服从妻主”为要务,希望长年掌军的儿子能够学会放下权柄,将自己的未来交到端王手中,不能做到内心恭顺,表面也得装的贤惠一点。
燕云度心里并不认同顾氏的夫妻之道,但出于对父君的尊重,勉为其难的答应:“儿子尽力。”若是发生意外事件,那就不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