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同学妈妈种的,就两盆,我给他家修墙来着,送我了一盆。”
孟唯宁回想起来,去宁北那时候,基本上天天都大太阳,又是夏天,那么热,他跑去给别人修院墙?
想到他十几岁就那样了,孟唯宁把花抱紧了些,对他说:“要不我把它带回南黎去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伏铭把她手里的花拿下来放好,牵着她检查院子房屋有没有什么破损,“就留在这里,让它陪着爸妈。”
孟唯宁没想过这个,听他这么一说,顿时眼睛一热,差点流泪。
他不仅对她好,也顺其自然地对她的爸妈好,就连一盆花,都要考虑她爸妈。
而且他那么顺其自然地,就将从未谋面的她爸妈叫了爸妈,这让她觉得,他真的有用心爱她。
房屋和院子都没什么破损的,这次回来也不是要长住久居,只是过来看看,孟唯宁见时间差不多了,就拉着伏铭准备去酒店。
刚锁上门,巷子里钻出来个披头散发的……女人。
“我没疯!我没疯……我没疯……没疯……”
那女人嘴里不断念叨着,不时转动着脑袋,十分谨慎地四下查看着什么,像是防备着谁。
孟唯宁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,像是莫以书的声音,但又好像比她的声音沙哑很多。
因为好奇,而且有点想确认到底是不是莫以书,毕竟那女人披头散发,将脸挡住了,身上穿的也很不合时宜,她看不出来是不是她,所以便盯着她多看了两眼。
没成想,那女人正好一个抬头,与她打了个照面。
“啊!!!”那女人短暂地愣了一下,随即尖叫起来,“宁舒!宁舒回来了!”
不等孟唯宁反应过来,她就尖叫着跑开了。
孟唯宁一下确认了,她就是莫以书。
顺着她跑开的方向看过去,太阳斜斜落下,迟家老宅的门忽然开了,迟衡从里面出来,一把抓住她,嘴里轻声斥责:“你怎么又跑出去了?”
“宁舒……宁舒回来了!”莫以书惊恐地说着。
迟衡便转过头,看向孟唯宁的方向。
孟唯宁立在原地,与他对望。
隔着这短短的一百米左右的距离,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。
太阳在他身后的天空悬挂着,一如当年久雨不停的西和放晴的那天午后。
只不过他们都不是当时的他们了,谁又能想到,当时他说的以后,再也没有了以后。
想起苏荷媛说的,迟家所有的财产全都归了她,大概莫以书就是因为这个疯了吧。
那他以后呢?
应该再也不会有像当年来接她时的那样的意气风发,明媚如少年。
苏荷媛说她没用,心软,她想确实是的,因为这时候,她居然有一瞬间在想,他以后该怎么办呢?
不过好在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,转而她便平静地对他笑了笑,微微点头,转而毫不犹豫地牵着伏铭的手离开。
阳光洒在她背后,连影子都是投射在前方的。
迟衡远远看着,除了一对完美的背影,连影子都看不见,直到走出巷子口,转了个弯,便连背影也都看不见了。
他就这样看着她,一步一步地走出他的世界。
从此后,山高水远,他们将永永远远,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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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唯宁去试了婚纱,出乎意料得合身,看来伏铭说趁着她睡着偷偷量了尺寸是真的。
除了很合身,连款式她也很喜欢,一字肩,露出她精致的锁骨,而且镶钻也很多,还不是小小的碎钻。
钻石在她走动的时候,便会随着灯光一起闪闪发光。
孟唯宁心里默默想,果然是钱堆出来的,再怎么都好看,都让人心动。
伏铭的眼光介于俗气和不俗气之间,一见到她穿上婚纱,便双眼发光,就跟狼见到肉似的。
孟唯宁被他看得有些发毛,小声问:“不好看吗?”
伏铭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,喉结一滚,应到:“好看。”
“我也觉得。”
设计师在一旁笑起来:“伏总盯了好久,就连手稿都让我改了好多次,还好您喜欢,否则我可要丢饭碗了。”
孟唯宁对她笑着点头致谢:“辛苦你了,我很喜欢。”
“不辛苦,这是我的荣幸。”设计师替她整理了一下,笑得很开心,“可以亲手设计出一件让新娘满意的婚纱,是我作为一个婚纱设计师的至高荣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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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过了婚纱,其他的都不再用他们操心,只等着婚礼前夜,化妆跟妆造型等等团队一起跟上来,步步紧跟着,给她打点好一切。
出嫁是在她之前租的那套房子,伏铭已经替她买了下来,作为她出嫁之用。
这一夜,伏家灯火通明,秦若兰忙里忙外地叮嘱着佣人,一会儿问问这个有没有弄好,一会儿问问那个准备好了吗,忙得焦头烂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