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唯宁知道自己不和迟衡结婚,还是在婚礼开始的前一天晚上这样,莫以书肯定又着急又难过,但这怎么算,都怪不到她头上。
要怨,就怨迟衡。
因为莫以书穿着家居服和拖鞋就出来了,周围的人都时不时把目光落在他们这里,孟唯宁不喜欢被这样关注,也不想跟莫以书讨论结婚的事,心一狠,开口道:“莫姨,我得回医院了。”
说完,直接拉着伏铭离开,头也没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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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裕站在民政局大门口抽烟,迟衡蹲在地上,咬着烟锅巴,脚边已经丢了一堆。
孟唯宁出来的时候,远远看着,内心说不出的……陌生。
他那样,就好像从前在西和读中学时,放学回家路上看到的街边混混。
一事无成、得过且过、没有梦想、令人生厌。
她奇异地发现,自己从前对迟衡竟有一种不知名的滤镜,而大概是昨天,那滤镜破碎了,导致她现在看迟衡,有种他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的错觉。
也许不是错觉。
她又想。
普通人都干不出他那样的事。
“心疼了?”伏铭凉凉地问。
孟唯宁:“……”
她低头在提包里翻找了一下,拿出一串钥匙,走过去,先和迟裕打了招呼,接着弯下腰,将钥匙放到迟衡脚边的那堆烟锅巴旁边。
如果把钥匙换成钱,都有点儿施舍路边流浪汉的意味了。
钥匙在地上发出轻轻地一声碰撞响,迟衡抬起头,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。
“宁宁!”他激动地喊着,要从地上起来。
可能蹲太久了,脚麻腿麻,反倒一屁股又坐到地上。
“这是婚房和给我陪嫁的那套房的钥匙,都在上面了,还给你。”孟唯宁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微微笑了笑,“至于婚房里的布置,就当我送给你的,新婚快乐。”
要交代的都交代了,孟唯宁没再说别的,也没有像别人那样愤怒地大喊大叫,对他恶语相向,反而很平静。
“伏铭。”她转过身,温柔地冲伏铭勾了勾手指,“我们走吧。”
伏铭接收到信号,帅帅气气地就走了过来。
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,头发短而利落,双眸流光溢彩,一张脸全是藏不住的喜悦,显得很有精神气,和狼狈憔悴的迟衡,截然不同。
伏涵之前接他回来后带他认过人,因此他先和迟裕打了招呼。
微微带笑的表情,轻轻颔首,客气礼貌地开口:“迟总。”
看起来俨然一个久经商场擅长面子功夫的人,十分沉稳得体。
孟唯宁想起他刚刚凑在她耳边小声喊她老婆,说他屁股疼,她就觉得,这人可能是千面狐狸变的。
迟裕最是注重自己的面子,哪怕是这样的情况,他也对伏铭露出了笑,点点头:“你好。”
伏铭“不小心”将结婚证掉到地上,恰好落在迟衡的手边。
眼见着迟衡的表情瞬间变了,一把抓起结婚证翻开看。
伏铭这才像是刚看见他的结婚证掉了,立即从迟衡手里抢过来,带着歉意开口:“不好意思,把宝贝掉了,以后一定仔细放好。”
说完又灿烂一笑:“谢谢迟哥帮我捡起来,到时候请你喝喜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