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辉小声道歉,“对不起。”
周朗夜笑起来,看着他那双闪动星眸,“为什么偷亲我?”
他觉得白辉似乎是脸红了,尽管他看不分明。
白辉回看着他。大屏幕上的主角正在追逐奔跑,镜头里的光影变幻都投映在他们脸上。白辉眼中的周朗夜噙着笑,一张俊美的脸不如往常凌厉,反而带了几分温柔;周朗夜眼中的白辉,虽然面色略有惶惶,眼底藏着的爱意却掩饰不住,青涩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对于周朗夜的向往。
——因为我喜欢你。
白辉的告白来不及说出口,早起的闹铃已经把他叫醒。和他同住的高年级室友梁青野也在同时敲他的门,“出晨功要迟到了!”
白辉猛地坐起,看着窗外将亮未亮的天色,有点崩溃地想,这是连续一周梦到周朗夜了,怎么就这么没完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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捱到第一节课间,他终于没忍住给周朗夜发去一条信息。
——朗夜哥,下个月我要参加学院组织的青年节汇报演出,能邀请你来看吗?
起先白辉还觉得心中忐忑,老师在台上讲授中外戏剧史,他在台下不时翻看手机。等到下午也不见周朗夜的回复,他反倒坦然了,大概知道对方不会及时回应自己,索性将手机扔在一边,专心投入到排练之中。
两天之后的中午,白辉在学校食堂排队取菜时感觉裤袋里忽然震了两下,他掏出手机一看,周朗夜回了两个字:可以。
白辉定定看着这条简短得不能再短的信息,一下觉得有点心灰意冷。
他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,周朗夜给他的潜台词也已经很清楚了。信息并没有不回,可是两天以后只给了两个字,足以说明周朗夜的态度。
这天排练结束时,辅导员来统计内部票务的情况,白辉仍然报了一张。辅导员有点诧异的问他,“只要一张!?你爸妈不来吗?”
白辉淡笑道,“他们最近比较忙,就我一个朋友来看看。”
说完,把那张票对折塞进了钱夹。可是周朗夜和他发信的那个对话框,他没再点进去看过。
之后的几天,有关周朗夜的点滴还是不时渗入白辉梦中。有时他们相处,有时他们别离,只是周朗夜的面目愈发模糊,好像很快就要从白辉的世界里抽身退出。
白辉醒来后想起梦中发生的一切,有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就连同住的室友梁青野也看出白辉的变化,从旁侧击地问他,“小白怎么最近话变少了,有心事?”
白辉和他同一个导师,对年长自己两岁的师兄梁青野比较信任,没有刻意瞒他,“我喜欢的人回国了,对我态度很冷淡。”
梁青野吓了一跳,没想到白辉这么直接,呐呐地问,“你有喜欢的人?”
白辉失笑,捧着外卖饭盒,说,“我怎么就不能有喜欢的人?”
“学校里女生经常讨论你。。。。。。”梁青野看着白辉,神情微妙,“我以为你眼光很高,不会轻易主动喜欢别人。”
白辉脑中浮起周朗夜的样子,有点骄傲又有点自嘲地说,“我喜欢的这个人什么都很好,大概是我配不起他。”
这是梁青野第一次听到白辉讲起他自己的情感经历,不知怎么的心绪莫名复杂起来。他能感受白辉的投入和认真,反而不愿再问下去,随口说了一句,“你挺好的,别妄自菲薄。”——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。
白辉这晚从学院回家,翻出了周朗夜送他的那瓶香水。尽管是一份三年前的礼物,他仍然收拾得妥帖完好,就连包装纸都礼花都装在袋中一件未少。
他取出圆形的透明瓶身,拧开盖子,将喷头对着自己左手内腕,轻轻喷了一点。
就如周朗夜所说,香味偏淡,前调清润柔软,并不是适合男生的香型。
可是白辉不舍得拭去,他把衣袖捋起来,坐在懒人沙发里捧着剧本研读台词,鼻息间若有若无地闻着这一点混合了小苍兰与胡椒的花香。
当他念到《开往春天的地铁》的其中一句台词,“我一直怀疑27岁是否还会有一见钟情的倾心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我只是突然在那一刻很想念他。”
——周朗夜的身影就慢慢从记忆深处泛起。好像白辉初见他的那一面:身形俊挺的男人穿着衬衣西裤,立在园圃外围,夕阳洒落在他脸上,他的神情里有种浑然天成的美。
白辉长于良好家世,自小聪明伶俐,一贯有些不浮于外的矜持兼骄傲,很少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。
与周朗夜那不经意的一面,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