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撑着腮往窗外的高楼大厦望去,心里却来来回回想着林捷的眼神和刚刚温妈妈说的话。
……
“他平时调皮惯了,被打得时候倔得呦,一滴眼泪都没掉。但是听见妈妈误会他后,瞬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”
……
“捷捷那时候跟我说,明明都是女孩子,怎么对我姐姐就这么刻薄狠毒,所以他才要扒了那女生的裤子让她知道被人羞辱的滋味。”
……
“他知道错了,知道这样不对。”
……
她其实记得当初温歌也曾被妈妈悉心照顾着,重新组建家庭后,那时候原主总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,太懂事了受了委屈什么也不说。等到后来林捷出生后,那小孩会哭会闹会要糖吃,瞬间就让她妈妈满眼里只有弟弟。然而自己的妈妈越疏忽她,她就越发缩进自己的壳里。
事情演变到了今天,似乎都回不去了。
为什么血浓于水的家人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,比陌生人还多了几分客套尴尬与讨好。
温歌又想起那句林捷被打断的话。
她深吸了口气,心里压抑着有些难受。
秦杨听见她有些沉重的呼吸声,刚好这时候车子堵得半天不动一下,他捏了捏温歌的手心,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大白兔奶糖放到她手里。
“哎好久没吃奶糖了,”她看着手心里的糖,笑了起来,却又红了红眼。
温歌垂着头,把糖纸剥开,第一颗塞到秦杨嘴里,冲他笑了笑,第二颗塞到了自己嘴里。熟悉的奶味在嘴里化开,她却依旧觉得有些苦涩。
她嚼了嚼糖,难过地有些哽咽地低声说:“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事情。”
秦杨没说话,现在车子终于缓慢动了起来,他把车子停在路边。
车窗外是霓虹灯闪烁地灿烂如烟花,车窗内秦杨托起温歌的下巴,看着她红着的眼,在她额头上吻了吻,轻声道:“没事,我们还有挽救的机会。”
温歌点点头,轻声应了句“好”。
“别难过了。”
“不难过了。”
秦杨定定看了她一会,揉了揉她的头发,重新开动车子。眼看快到酒店时,温歌的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,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她皱了皱眉,还是按下接听键。
里面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:“是温小姐吗?我是秦杨的爷爷,听说你现在刚好在京城,不如过来见见我这个老头子?” ——
当秦杨从病床上醒来时,平时八风不动的他竟然有些愣神。
他抬了抬手,轻轻抚过手腕上的那串佛珠。
“呦,醒了?”坐在一旁玩手机的周煦笑着挑了挑眉。
他从床上坐起来,很久没说话的声音有些哑:“温歌呢?”
“果然第一句就是问她,”周煦故意吊着他胃口,好一会才悠悠说,“就住在你隔壁,还昏迷着呢,不过没什么大碍。”
也是……
秦杨垂眸,目光又落回了佛珠上。
“你怎么一点都不急?”周煦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反倒有些就惊奇了,“要不是我查你手机定位找到你们位置,你们三个就都完蛋去吧。”
“手机定位可没那么有用,”秦杨淡淡看了他一眼,周煦露出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。秦杨不再计较,他突然想起一人:“顾初逸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