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场戏一结束,温歌就赶紧接过秦杨手中的还带着挣扎的兔子。
叶桦程给她披上大衣,看着她一脸新奇地摸着兔子,默默感叹了一句:“相煎何太急。”
温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她突然想起收下秦杨的压岁钱后,回头才发现红包上竟然也还画着只兔子,不知道秦杨从哪里找来的,还有秦杨买的那双兔子拖鞋。瞬间做了个獠牙的表情:“就算我是兔子,也是獠着牙的兔子。”
“真可爱,”叶桦程想要揉揉她脑袋,难得看她打扮得如此娇俏。
温歌迅速躲开:“兔子脑袋摸不得。”
“刚才秦杨就摸了。”叶桦程有些不平。
“那不同,”温歌话直接冲出口,反应过来赶紧补充,“那是在戏里面……”
她说着还有些心虚。
温歌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心虚得格外多了。
“但是我看了剧本也没说有这个动作啊,秦杨那是夹带私货!”叶桦程琢磨了下。
温歌故作正色摇了摇头,振振有词:“人家影帝是入戏了,你不懂。”
“哟,就晓得帮秦杨说话了。”
“我这是专业精神!”温歌赶紧反驳。
叶桦程露出个明显怀疑的眼神。
温歌点头,赶紧避开他目光专注地摸兔子。
----------------
刚洗完澡,温歌就听见门铃响了。她从猫眼看到外面是秦杨,没注意到自己穿着浴袍就把门打开。
“今天骑了马,晚上用这擦药,”秦杨递给她一支乳膏,又注意到她头发还在滴水,“记得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再睡觉,不然明天会头疼。”
“嗯嗯,”温歌只顾点头。
两个人对视无话,她一时突然不想说再见。
最后还是秦杨开口说:“天冷,多穿点衣服。”
温歌再次乖乖点头,半响才道:“那……晚安。”
“晚安,早点睡。”
温歌回到房间听话地把头发吹干,涂上药,换上棉睡衣爬上床。带上眼罩闭眼好半响还是睡不着,干脆起身打开灯翻出剧本。
剧本上是原主满满的笔记,做得很用心。
演戏对于温歌来说算是信手拈来的事情,毕竟皇族的人都是做戏的一把好手,再加上原主本身的记忆。不过扮演不同的人,拥有不同的身份,经历不同的人生对她来说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。
她把明天的戏份过了一遍还是毫无睡意。
突然想起顾初逸之前意味不明的话,那个男子极度敏锐,也很古怪。纵然穿越时空之事匪夷所思,为了避免麻烦,干脆披了件衣服起身拿了个本子模仿原主的字体,学习她的运笔和笔锋。
人们都说字如其人,原主字体圆润,收笔小心,而其本人确实是个过分温和的女孩子,由于原生家庭,母亲忽视,继父冷淡,内心敏感又自卑,步步生怕行差踏错。沈烜是个恰恰好的男人,满足原主对爱情的幻想,又不过分出色,引起旁人眼光口舌。就连获得影后头衔,原主也时常觉得于心不安。
而温歌自己的字,那时候太傅一检查她功课就忍不住皱起眉头,时常用戒尺打她手板心,说她心浮气躁为人粗野,几乎每天都得罚她比别人多写几张大字,她还记得那时候其他皇子总会低着头露出些微的嘲笑。
她罚写大字的时候,把书桌搬到了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母后的地方,写完一张,看一眼母后坐在院子里寂寥的背影。常常写完一张自己觉得不够好,酸着鼻子抹掉泪撕掉再重写,现在回头再想觉得那些夜晚实在太过漫长了。
只不过练了颇久,她比同龄的皇子多耗了几倍的墨纸,从五六岁练到及笄,她的字依旧没能让太傅满意。太傅也渐渐不再说她,也许是觉得秉性如此不堪造就罢了。
终于等到她掌权后,被沉重的国事和谏官的谏言逼得不得不字斟句酌,当她终于把性格磨平到可以写出太傅满意的字体时,太傅已经不认她这个学生了。
才来这里两三个月,她确实已经变了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