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。
谈嘉树捏着剧本紧紧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,剧本“啪”的一声砸在地上。
他不敢抬头看着温歌,拼命抑制住哽咽说:“那我……那我找公司,找公司说一说,让他们给我换个经纪人……对不起……温姐……”
温歌没做声,捡起地上的剧本,拍了拍上面的雪渍。
翻开剧本,看到上面写满了满满当当的笔记。
温歌突然笑起来,揉了揉谈嘉树的头发,捏了捏他的脸:“好了小朋友,对不起,跟你开玩笑的。”
谈嘉树诧异地带着通红的眼眶抬头看着她。
真像以前老跟在她后面的弟弟。
她突然就心软了。
“六皇子朝淮生母为华淑妃,却由皇后抚养,原本皇后对他慈爱照料,没想到后来却越来越怨恨他,一直认为是他害了自己亲儿子。而朝淮生性温和善良,对自己的过错始终耿耿于怀,对皇后却依旧希冀着母爱。因此,当他发现皇后施计陷害他时,相比气愤,他其实更是难过和愧疚的。”
看着谈嘉树有所领悟,温歌顿了顿,道:“所以,你刚才体会到了那种感情吗?”
谈嘉树恍然大悟,他的眼睛再度亮了起来,又恢复了那种过分阳光的笑容,用力地点了点头:“谢谢温姐,您费心了。”
“别讨厌我就好。”
“怎么会!”谈嘉树赶紧疯狂地摇头,像只温歌在微博上看到过的一只傻乎乎的柴犬。
他站起身,像是满血复活,猛地熊抱住温歌,在她耳边再次道了一声谢,又欢快地摇着尾巴跑向导演那。
温歌愣了愣,看着他背影,又笑了起来。
果然是心软了,她当皇帝的时候,哪里会这么耐心去教导别人。
不过,跟小孩子计较什么。
叶桦程终于和公关部敲定好了声明稿。
过来的时候路过拍摄,看见谈嘉树精神奕奕地在拍戏。导演喊重来,也没见他沮丧。
“啧,这小子状态不错。”叶桦程惊讶道。
一旁听见的温歌笑而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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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导演喊完“action”,温歌便踏入寝宫。
她第一眼就看见趴在在地上,怔怔地抚摸着绣着虎崽的小孩肚兜的女人。
一瞬间瞳孔紧缩,她想起她的母后。
朝堇快步朝她走去,跪坐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扶起那个女人。
她努力放低了声音,盯着华淑妃的表情变化,慢慢道:“母妃,您该就寝了。”
“就寝?”华淑妃迷茫地想了想,左顾右盼,“我不就寝,我还没找到我的淮儿……我的淮儿呢……”
朝堇握住她的手,努力地扯着嘴角笑了笑道:“淮儿来不了了,但是你的堇儿在这呢。”
“我只要我的淮儿,淮儿呢……”华淑妃喃喃道,“我只要我的淮儿……”
朝堇把华淑妃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,看着她说:“你就不要你的堇儿了吗?淮儿已经离开你那么久了,为什么始终不看看您的女儿呢?”
“我的淮儿离开了?他离开了?!”华淑妃的表情从迷茫疑惑到狰狞,她反过来抓紧朝堇的手,涂着娇艳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朝堇的皮肉中。
“您的丈夫离开你了,您的儿子也离开你了,只有我啊,只有我一直陪伴在您身边,为什么您不看看我呢?我难道不是您的孩子吗?”朝堇的眼里涌出豆大的泪水落在华淑妃的手背,烫得她似乎一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