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铮没傻到承认的地步,想来除了相里家主,也只有相里干知道此事,断然不可能出卖自己,索性不接话。
“杜小娘子极为仰慕《清明》的作者万年隐者,猜测对方是在万年县……”阎婉把话补充完整。
还真是玲珑心肝,居然凭猜就猜到自己身上。
“万年县大着呢。”
范铮轻描淡写地推脱。
“这位是将仕郎、敦化坊坊正范铮,这位是光禄寺良酝署令杜侃家的小娘子。本妃呢,也不说虚的,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本妃记得范铮你去年就成丁了吧?你上次说缘分不到,这杜家小娘子,你觉得如何?”
唐朝的礼教没那么死板,不存在男女不能见面的说法,但也有规矩的。
譬如说,阎婉就没提小娘子的姓名,因为除了打小结识的伴之外,小娘子的姓名是轻易不外泄的,到了提亲的六礼,还专门有“问名”这一项流程。
所以,对陌生人提小娘子姓名,是很无礼的行为。
杜小娘子的容貌,也不是多么惊艳,说一句端庄倒不过分,与范铮的相貌半斤八两,不丑,能下手。
正八品下良酝署令家的小娘子,婚配一个从九品下文散官,过说得过去。
当然,范铮的家境,比起人家世代掌酿酒,还是有那么一点差距的。
范铮举杯:“敬杜小娘子。不过,区区范铮,薄地两亩,耶娘一双,不文不武,恐难当小娘子青睐。”
说白了,后世来客,对相亲这种事不感兴趣,除非李泰愿意剃光头站着,同时妙语连珠。
是小酒不好喝,还是算盘不好耍,非要找个人来约束自己?
李泰阴阳怪气地开口:“谁说不文的,一片两片三四片,不是挺好的么?”
范铮苦笑一声:“大王可是说笑了,那叫口占,随便说说玩的,我又没法写。”
杜小娘子举杯,邀约范铮共饮,目光清澈无比。
“杏花村虽好,不要贪杯。”
连续邀了三杯酒,范铮忍不住劝了一句。
喝酒嘛,随兴就好,动不动就灌酒,忒没意思了。
杜小娘子笑而不语,李泰拍着桌子大笑,阎婉掩口轻笑。
“范铮啊范铮,你听了人家的出身,还敢劝不要贪杯。杜,杜康的杜!人家就是酿酒、品酒的世代之家,喝翻你没问题!”李泰放肆狂笑。
范铮听了,更是叹气:“感谢王妃一番好意,只是这缘分确实不到。”
杜小娘子眼神如刀,锋利地盯住范铮。
要不给个满意的说法,就是魏王都挡不住飚!
我说的!
“娶妻生子,人之大事,不可不慎。不说饮酒对怀中胎儿影响多大,你只想想哺育时,婴儿吮一口母乳,醉酒了,如何是好?”
优生优育的说法,在这个时代不能完全被接受,范铮也只能用相对滑稽的语言来表达了。
“请乳娘啊!”阎婉十分自然地说。
呃……
底层出身的范铮,当然与贵族的想法格格不入。
好吧,还是钱的问题,请一个乳娘,至少得养人家一年,范铮有这钱,买樊大娘荷叶鸡吃不好吗?
“娃儿长大了,是跟亲娘亲,还是跟乳娘更亲?王妃,这想法,差异太大,不能勉强。”
杜小娘子举杯:“想那么多干嘛?且喝!万年隐者,你说是吧?”
范铮没傻到承认的地步,想来除了相里家主,也只有相里干知道此事,断然不可能出卖自己,索性不接话。
“杜小娘子极为仰慕《清明》的作者万年隐者,猜测对方是在万年县……”阎婉把话补充完整。
还真是玲珑心肝,居然凭猜就猜到自己身上。
“万年县大着呢。”
范铮轻描淡写地推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