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青的匠人,收费不菲,往往是数百钱到五千钱一幅,这一《饮马长城窟行》,怕至少得收三千钱哟。
“尔等泼皮,自号游侠,身着刺青,骚扰百姓,本官为一方父母,岂能容尔等横行?令,每人杖一百。”
问事们抡着水火棍,成六组施杖,即便不刻意取人性命,总归是不敢留情的,每一杖下去都有人鬼哭狼嚎,水火棍更是往身上刺青处下手。
“小人不应吃杖责。”
铁隐从腰间掏出一块铜牌,上面只有一个字,“唐”。
“铁隐于前朝末年,受本朝高祖太武皇帝之命,潜于长安城,建立隐潭游侠儿,其中‘潭’字隐指太武皇帝。天下既定,铁隐归于市井,虽多有不法,却总未太过,刺史当留一条生路予铁隐吧?”
李泰不懂这些秘辛,想来铁隐应该没胆量哄骗他。
但是,那又怎么样呢?
“要不要本官替你在献陵之下,讨一方寸墓地?既然知道太武皇帝已经山陵崩了,你们怎么还敢在长安城横行,不知道收敛一下呢?打!”
李泰暴喝。
莫说当初你没立功,就是立功了,老老实实捧着朝廷给的俸禄过日子,别以为可以倚功胡来!
别人管不了,本官管!
那就抓了呗,难不成你以为我头铁到前程都不要了,替你求情?
别闹,莫说只是口头兄弟,就是亲兄弟也只能乖乖看着,能尽情分的就是去送饭。
严重一点的,可以帮收殓尸骨。
莫看打架时游侠儿气势汹汹,一个比一个横,可面对官府,就连腰间佩的横刀都不敢拔好吗?
除了撒丫子跑,游侠儿再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,在衙役们的铁尺之下,只能抱头哀嚎。
现在可不是失控的乱世,区区散兵游勇的游侠儿,没有半点与成建制的衙役相斗的资本。
就连铁隐,也在东市被摁下,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。
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?
铁隐这一生,进衙门吃杖责、蹲大狱,已经过十次,是货真价实的回锅肉,进衙门跟婆娘回娘家一般轻车熟路。
和其他游侠儿不同,铁隐气定神闲,似乎是笃定自己倒霉也有限。
东市、西市里风气为之一净,大大小小的商贾不约而同地吐了口气。
虽说有市令约束,游侠儿不能做得太过火,可今天来你家敲个十几文,明天又来讨个十几文,钱未必很多,总归很恶心啊!
雍州刺史,头门、二门大开,准百姓入衙围观审案。
一个个游侠儿的上衣褪去,现出刺得花里胡哨的纹身,有鸟雀图、有蛇游、有鹰飞、有葫芦。
刺葫芦那个,葫芦上还有张人脸,衙役好奇询问,说这是葫芦精。
当然,也有诗词。
铁隐身上,是一诗。
“肃肃秋风起,悠悠行万里。万里何所行,横漠筑长城……”
李泰轻笑。
以他的文学造诣,当然轻易分辨出,这是隋炀帝杨广所作的《饮马长城窟行》,诗是名篇,作于大业五年,杨广亲自带兵马重新疏通堵塞已久的丝绸之路,正是意气风时。
刺青的匠人,收费不菲,往往是数百钱到五千钱一幅,这一《饮马长城窟行》,怕至少得收三千钱哟。
“尔等泼皮,自号游侠,身着刺青,骚扰百姓,本官为一方父母,岂能容尔等横行?令,每人杖一百。”
问事们抡着水火棍,成六组施杖,即便不刻意取人性命,总归是不敢留情的,每一杖下去都有人鬼哭狼嚎,水火棍更是往身上刺青处下手。
“小人不应吃杖责。”
铁隐从腰间掏出一块铜牌,上面只有一个字,“唐”。
“铁隐于前朝末年,受本朝高祖太武皇帝之命,潜于长安城,建立隐潭游侠儿,其中‘潭’字隐指太武皇帝。天下既定,铁隐归于市井,虽多有不法,却总未太过,刺史当留一条生路予铁隐吧?”
李泰不懂这些秘辛,想来铁隐应该没胆量哄骗他。
但是,那又怎么样呢?
“要不要本官替你在献陵之下,讨一方寸墓地?既然知道太武皇帝已经山陵崩了,你们怎么还敢在长安城横行,不知道收敛一下呢?打!”
李泰暴喝。
莫说当初你没立功,就是立功了,老老实实捧着朝廷给的俸禄过日子,别以为可以倚功胡来!
别人管不了,本官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