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鼓不用重捶,老而弥坚的高士廉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。
县丞、县尉,唐循隋制,尽用他郡之人,遂安夫人之子,怎么算也是雍州人,凭什么就当了长安县尉!
凭遂安夫人是太子乳娘么?
李承乾这才现不对之处,却已经没有退路,只能硬着头皮接话:“长安县尉之事,是孤的吩咐,汤郎也只能应孤之命。若违制,是孤之过。”
预想中,李世民那霹雳雷火般的愤怒并没有来临,只是轻声吩咐高士廉:“高老卿家辛苦一趟,调整一番。小儿辈胡来,长辈难免受累了。”
高士廉举笏:“倒是小事一桩。不过,主事汤郎,不宜再留吏部了,臣以为,安置于太府寺如何?”
李世民颔:“卿自决之。”
李承乾愣了一下。
咦,竟然没被责骂?
“高明啊,你也参与批阅奏折吧。”李世民声音微带疲倦。“给事中马周上奏说,皇太子长于深宫,不更外事,你也多往外头走走。”
马周的话,不太好听,却是出自公心,即便满心骄傲、叛逆之心滋生的李承乾,也欣然受教的。
一来一回的过招,李承乾输得稀里糊涂的,却因为勇于担责,导致皇帝对他的态度改善,这实在出乎李泰的意料。
不过,既然开始了,就继续斗下去吧!
兄长,你没有退路,我又何尝能退缩?
这就是生在皇室的宿命啊!
太极殿上,侍御史举笏:“臣弹劾襄阳郡公、殿中省尚乘局奉御杜荷,于三月十五入东市,违贞观元年十月敕令:五品以上不得入市面。”
出这一条敕令,当然是事出有因的。
两京诸市署令才从六品上,五品以上官员入市,他们还怎么管?
到时候高官一护着自己这头,市署怎么办?
襄阳郡公,是正二品爵位;
尚乘局奉御,从五品上;
从哪里看,杜荷都违令了。
有意思的是,这种不大不小的违令,按说根本伤不得杜荷,却让他脸色大变。
杜荷是莱国公杜如晦次子,不能如长兄杜构一般治理地方,志大才疏,无论是爵位还是官位,无非是享杜如晦遗泽罢了。
平常受此弹劾倒也无所谓,但是,眼下正值李世民有意赐嫡女城阳公主下嫁的关键时刻啊!
杜荷只能硬着头皮出班:“臣一时疏忽了,请陛下降罪。”
李世民笑笑:“人恒过,然后能改。”
处罚是不用处罚的,但之前说好的赐婚,突然没了踪迹!
站在陛前的李承乾,眉头微微蹙起,想不到十拿九稳的事竟然起了变化。
杜荷的赐婚暂停,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再赐婚,但终究是有些不对头。
“臣,弹劾吏部司主事汤郎,任用私人,破坏吏部规矩。”
这个弹劾,多少让人意外。
李承乾本能地阴沉着脸色,总感觉哪里不对劲。
“汤郎怎么了?”
吏部尚书高士廉眼睛眯起。
居然是吏部的过失啊!
“吏部司安置从八品下长安县尉,汤郎选用了遂安夫人之子。”
响鼓不用重捶,老而弥坚的高士廉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。
县丞、县尉,唐循隋制,尽用他郡之人,遂安夫人之子,怎么算也是雍州人,凭什么就当了长安县尉!
凭遂安夫人是太子乳娘么?
李承乾这才现不对之处,却已经没有退路,只能硬着头皮接话:“长安县尉之事,是孤的吩咐,汤郎也只能应孤之命。若违制,是孤之过。”
预想中,李世民那霹雳雷火般的愤怒并没有来临,只是轻声吩咐高士廉:“高老卿家辛苦一趟,调整一番。小儿辈胡来,长辈难免受累了。”
高士廉举笏:“倒是小事一桩。不过,主事汤郎,不宜再留吏部了,臣以为,安置于太府寺如何?”
李世民颔:“卿自决之。”
李承乾愣了一下。
咦,竟然没被责骂?
“高明啊,你也参与批阅奏折吧。”李世民声音微带疲倦。“给事中马周上奏说,皇太子长于深宫,不更外事,你也多往外头走走。”
马周的话,不太好听,却是出自公心,即便满心骄傲、叛逆之心滋生的李承乾,也欣然受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