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云山快急死,恨不能自己帮她去解妖索,但人家不跑,解了何用?
两个人,四只妖兽,总算是拼过了,只是耗时漫长,且胜利者也伤痕累累。
日华之光早湮灭于遥远幽深处,再不见一丁点踪迹。
谭云山身上哪哪儿都疼,但所有这些都比不过胸口的憋闷:“你能不能听一回话啊。送到眼前的机会,抓住了你就出去了!”
“我出去了,你呢?”
“几个小妖兽,我还是对付得了的。”
“然后呢,打完妖兽呢?”
“你上去之后肯定能再把仙索放下来,我再接着找呗。”
“一直找不到呢?又把一切都忘了呢?”
“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……”
无边混沌里,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,但因妖索还拴着,于是又谁也离不远谁。
谭云山发现不管什么时候,不光九天仙界还是尘水忘渊,他都对既灵没辙,像现在,他气,他闷,他想反过来拿净妖铃敲她,可话赶话到最后,仍只有乖乖服软的份。
“我一个人上去能干嘛呢。”黑暗中,既灵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他们离得太近了,谭云山仿佛能感觉到拂过耳畔的热。
“我什么都不记得,想不起从前事,认不得旧相识,我只记得你,”她似轻叹,又似带着笑意,“只记得一个叫谭云山的、自诩才思敏捷的、一言不合就哭的奇男子,来这茫茫忘渊里救我。”
她拿起他的手,朝着伤口轻轻吹气,好像那一丝丝凉,能让伤愈合得更快。
谭云山却不由自主抚上了她的脸,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眼眉,一下下,缓而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