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衣女子笑而不语。
谭云山不再多言,专心将目光投注到黑白方寸之间。
静思,良久。
终于,他落下一子。
青衣女子未料他落子如此之快,且真的破了局,掩不住讶异之色。
谭云山同样讶异,愣愣望着棋盘,喃喃自语:“这残局我见过……”
青衣女子这回是真在意了,连忙问:“哪里见过?”
谭云山闭上眼,苦思冥想,可最终还是放弃:“记不得了。”
青衣女子眉宇间闪过失望,叹口气,她伸手去拿茶盏,却在低头一瞬看见了谭云山仍搭在石桌上的胳膊。
他的袖子高高卷起,几乎露出完整小臂,而在小臂内侧,依稀可见几道颜色稍浅的皮肉,像是刚愈合的划痕。
谭云山起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,直到微风吹过,胳膊微微泛凉,他才想要放下袖子,一低头,终于看了清楚。
那是几道很明显的伤,长短不一,乱七八糟。
青衣女子凑近看了半晌,没看出个所以然,索性拿树枝在地上誊画起来。
没一会儿,这几道伤口的排布和走向便原封不动誊于地上。
青衣女子越认真,谭云山越觉好笑,调侃道:“不知道在哪里划伤的,你若喜欢,又不怕疼的话,尽可以自己试试,不用非要我的。”
他以为对方是觉得这毫无章法的伤痕看起来有趣,跟孩童乱画似的,便誊下来取乐,不料女子却抬眼看过来,认真道:“当我发现自己不断遗忘的时候,就会把每一天我觉得重要的事情刻在竹节上……”
“虽然发现会遗忘的时候已经晚了,”她微微一笑,“但至少我还记下了一盘残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