绳结系得很紧,他用力抠了好几下,终于将绳结抠松的时候,指甲已翻开好几片,疼至钻心,他全然无觉。
最后一抹水色的光也只剩下一丝。
谭云山终于解开了淡金色绳索,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出,一头扎进那水色光晕。
刹那,天光大亮。
谭云山一时还不能适应,抬手遮了许久的眼睛,方才慢慢放下。
蓝天白云,清风和日,草木青翠,鸟语花香,远处有山峦,近处有溪水,一派春意盎然。
谭云山奇怪地摸摸脸,再摸摸身上,都是干燥而清洁的。先前那场暴雨就像一个梦,梦醒了,现世安稳,岁月静好。
可梦中的自己在哪里?
现在的自己又在哪里?
谭云山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虽不记得,却并不慌,这一方桃花源似的美境让人心神安逸。
前方树下似有人。
谭云山好奇地走过去,离近了才看清是一青衣女子,端坐于石桌旁,桌上是一盘棋,茶却只有一盏,显然自弈自乐。
“姑娘,”谭云山轻轻开口,“冒昧问一句,这是哪里?”
青衣女子抬起头,眉目温婉,笑靥浅淡:“我也不知。”
谭云山有些失望,但转瞬又释然,仿佛这也不是什么必须弄明白的要事。
“你从何处来?”似被勾起好奇,青衣女子也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