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既然猜到了,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亮明身份!”冯不羁心疼死了自己一晚上白流的血汗!
黑峤也很懊恼,愤恨道:“如果不是你们苦苦相逼,我何至如此!你们可知道,一旦暴露身份,天上很快就会知道,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!”
冯不羁莫名其妙,合着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倒错了,正想反驳,却被既灵抢了先。
她的声音很轻,却很稳,听不出太多情绪:“你又可知道,白流双为什么非要置你于死地?”
黑峤流露出不屑,嗤笑道:“不就是说我吃了她姐姐吗。一个妖而已,我不吃,也有你们修行者来收。如果我是她,就该庆幸被吃的不是自己,然后夹着尾巴乖乖躲在山里,而不是自不量力,几次三番上门闹腾。”
冯不羁听得闹心,再不想看他一眼,索性转头看树。
既灵神色不动,只直截了当问:“所以泽羽是你吃的。”
“对。”黑峤大方承认,一派天经地义的坦然。
“那你府中疯了的那些下人呢?”既灵又问。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再没遮掩必要,黑峤有恃无恐:“也是我干的。”
既灵点点头,自怀中拿出六尘金笼:“既然都已承认,那我现在要收你了,你不反对吧。”
有所预感和真正发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,冯不羁一颗忽上忽下的心,终是沉沉落底。
黑峤当然反对,立刻大叫:“我是仙兽,你不能杀我!”
对于兽类,所谓的收,即是杀,因为精魄被收的瞬间,肉身便灰飞烟灭。
既灵好整以暇地看他,认真请教:“为何仙兽不能杀?哪里的律法?”
黑峤被问住了,因为的确没有这样的律法,但这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吗!
“伤了仙兽是要损功德的,你要敢动我,这辈子别想成仙了!”
既灵歪头冲他眨下眼:“真巧,我本来也没打算成仙。”
话音未落,六尘金笼忽然射出金光,瞬间便笼住黑峤全身!
黑峤一声厉吼,于金光中现出原形——身形如恶犬,厉角如蛮牛,周身花纹如豹,其色赤中有黑。
金光散尽,赤黑兽仍好端端卧在原地,它的确是现了原形,却并未被收走精魄。
既灵有片刻诧异怔神,冯不羁却立即反应过来:“你的法器只能收妖!”
虽已知黑峤是仙兽,但因为此孽畜实在可恶,既灵和冯不羁仍下意识将它当成妖邪,用了平素习惯的捉妖手法!
冯不羁这一嗓子不仅叫醒了既灵,也拉回了赤黑兽的神智。现了原形的一刹那它还真以为自己要被收服了,因为对方法器带来的糟糕感觉实在和那些讨人厌的上仙一样,但经冯不羁一嚷,它立刻蹿起想逃!
那个疯女人是来真的,她竟然真的敢杀仙兽!
赤黑兽的动作极快,但冯不羁比它更快,未等它把后腿蹬直,冯不羁已闪电般扑来将它压倒,两手牢牢钳制住它的两个犄角,力道之大就像铁链!
赤黑兽狂躁挣扎,却怎么也甩不掉身上的壮汉,终于精疲力竭,硕大的眼珠子死死瞪着冯不羁,极度的不甘心几乎要让眼眶迸裂。
冯不羁被瞪得头皮发麻,然全身不敢松劲儿,只剩嘴巴还能发出一声叹息:“别瞪我,你还看不出来吗,我就是个跟班打手……”
见冯不羁制住赤黑兽,既灵收回六尘金笼,直接去摸藏于后腰的匕首,不料手刚沾到匕首凉意,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金项圈长命锁忽然腾空变大,以极快的速度冲入深潭,震耳巨响中,溅起几丈高的水浪!
有那么极短的瞬间,既灵和冯不羁几乎感觉到了地动山摇!
无数惊鸟飞起,振翅声铺天盖地,及至鸟兽声散尽,东、南、西三面天边,各飘来一个身影。一人御剑,英姿飒爽,二人踏云,仙衣飘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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