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，奴婢、奴婢只想陪在您身边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，”她大着胆子拉住祁淮的衣袖，脆生生道，“奴婢甘之如饴！”
呸！
“放手。”祁淮敛眉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，周身的戾气快要掩盖不住。
那女子咽了下口水，干脆道：“不放！”
蓝玉瞥了眼依然在看热闹的自家娘娘，这都快要出事了，她怎么还这么放心？
不再多想，蓝玉深吸一口气，正想把裴昭颜拉起来，那女子却飞快地说道：“皇上，您记得奴婢的名字、不排斥奴婢。除了皇后娘娘，唯有奴婢有此殊荣，皇上也想纳了奴婢是不是？只不过是碍于皇后娘娘才不理会奴婢——皇上对奴婢和对皇后娘娘是一样的！”
许久的沉默。
蓝玉心下一惊，偷偷瞧了一眼裴昭颜。她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，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，神情多了些茫然。
原来，除了她之外，皇上还能认出别的女子吗？
裴昭颜咬唇不语，她想站起身，却又更想听听皇上怎么说，挣扎片刻，她揉了揉膝盖，依然默默地蹲在地上。
“你太高估自己了，”祁淮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，又很快移开目光，“皇后对朕而言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。”
那女子还要再说话，祁淮制止，又漠然道：“宫中容不下你，朕会让人把你送出宫。”
“皇后心善，朕便来做恶人。觊觎朕的女子，不等皇后出手，朕便会斩草除根。”
他不欲再多说，转身要走，却猛然发觉周围有第三个人的呼吸。
他环视一圈，稳稳的走过两个花丛，瞧见蹲在地上的裴昭颜。
她的神情呆呆傻傻的，眼里噙着泪，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小可怜。
蓝玉连忙悄悄戳了戳她的腰。
裴昭颜一个激灵回神，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她面前负手而立的祁淮。他的眉头皱着，脸上没有一丝尴尬，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。
她没敢仔细看，抿唇扶着膝盖慢慢站起身。可是蹲的太久，腿麻了，她的身子左摇右晃的，差点栽到地上。
祁淮连忙扶住她，这才开口问：“怎么到这儿来了？”
“啊，我、我就是随便走走，”她干笑两声，下意识地回答，“这儿的草长得还挺绿的。”
她指指地上杂乱的野草。
祁淮瞟了一眼，淡淡地嗯了一声：“是该修剪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直接将她打起横抱，丝毫不顾忌身后的粉衣女子，抱着她离开。
蓝玉愤愤不平地看着前面神色黯然的女子，正想上前，身后却传来裴昭颜的呼唤。她哼了一声，昂着头走远了。
“皇上，我的腿不麻了，”裴昭颜低低地说道，“放我下来吧。”
祁淮不理她。
若是把她放下来，她指定得逃跑，还是在他怀里安全。
一直把她抱到养心殿内殿，他才把她放下，趁她还没站稳，飞快地闸上了门。
四周静悄悄的，偶尔传来几声侍卫巡逻时整齐的脚步声，又很快重归寂静，连彼此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。
“皇上，我曾想过，若是有朝一日，你认出来别的女子怎么办，到那时，后宫还有没有我的容身之地？”裴昭颜乖乖巧巧的坐在榻上，“没想到这一日这么快就到了。”
祁淮转身，稳步走到她身边坐下。
“昭颜，就算朕能认出所有的女子，你也会是燕国唯一的皇后，朕唯一的妃嫔。”祁淮展开她的手，五指插入她的指缝，十指相扣。
“那你能认出她吗？”裴昭颜眨眨眼，飞快地问道，“能看清她的脸吗？她长得很好看的，黛眉杏眼，樱鼻红唇，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