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您今日想做什么?”蓝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。
“咦,还疼啊?”裴昭颜心疼道,“你先去歇着,我哪都不想去。”
“那哪成啊,您都四五日没出门了,奴婢也闲得慌,不如娘娘去外面作画吧。”蓝玉提议道。
去外面作画……裴昭颜脸一白,想起那日短刃的寒光,还有从程玉砚背上流下来的血。
蓝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强忍着疼跪在地上道:“奴婢万死!娘娘……”
“起来吧,总要面对的,我不能一,”裴昭颜扶着她起来,轻声说道,“这世间有许多美景,值得我踏出明华宫。”
两人出了宫门。
裴昭颜面上镇静,蓝玉却有些惶然,一双眼睛不断地瞅着四周,生怕有人过来。
“别看了,”裴昭颜掩唇笑道,“我怎么觉得是你还没走出来?”
见她笑了,蓝玉也松了口气:“嘿嘿,奴婢这不是怕又挨板子吗?”
“皇上派了暗卫保护我,放心吧。”
春寒料峭,如今快到春天,正是最冷的时候。裴昭颜搓了搓微红的手,把画架放在冒了新芽的草地上。
不远处有一棵梅花,她望了许久,拿在手中的毛笔始终没有落下:“见了赵期先生画的梅花,我真是自惭形秽。”
蓝玉自然也见过《寒梅图》,三分形七分韵,凌厉张扬,风骨傲然。
娘娘画的花鸟画也好看,温馨有野趣,带着女儿家的巧思,总是让人会心一笑。
她想了想还是说道:“娘娘,奴婢觉得还是要与自己比,若是比上一幅丹青进步了,也值得骄傲。”
裴昭颜默然,终于落了笔。
“蓝玉,你有没有听说过赵期先生在西凉的事?”边作画边闲聊,倒是不会想起那幅《寒梅图》了。
蓝玉挠挠头想了半晌:“赵期先生去西凉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,那时候奴婢还没出生呢。”
裴昭颜便作罢,正要继续作画,又听蓝玉道:“不过奴婢幼时倒是听说了一件事儿……”
她犹豫片刻还是和盘托出:“娘娘听着玩玩吧,这些事情倒也当不得真。奴婢的老家靠近西凉,经常有商队从那里经过,会带来一些奇闻,不管是真的假的,也没人会细究。”
“奴婢记得,有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自己在西凉见过赵期先生,这倒是没什么好值得说的,许多人都见过。但是他下一句便是赵期先生抱着一个奶娃娃行色匆匆,定是在西凉安家了。”
“大家这才有了兴趣,兴致勃勃的问了许多,接着便传开了,奴婢那时刚记事,记得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。”
裴昭颜点点头,不管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,对皇上都没什么帮助。
不过好几年都都没有赵期先生的消息了,或许是他想通了也不一定,如今更喜欢归隐田园含饴弄孙呢?
西宁长公主要回来的消息在京城流传了两三日,又重归寂静。
可西凉使者真的到了。
“皇上,长公主要回来了?这件事居然是真的?”裴昭颜颤声问。
方才祁淮与西凉使者长谈过,来意他已清楚。
“昭颜,西凉说要把皇姐送回来,”他神色复杂,“他们想要的是——”
许久的沉默。
他的神情不是生气愤怒,裴昭颜便知道那两个条件西凉没有提,她按捺不住问:“要什么?要钱财还是要宝物?”
“宝物,你的匣子。”
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