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颜沉重地点头,她当然知道师父都是为她好,这些法子她也知道,可是她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,这可怎么办?
唯一的办法,只能相信皇上。
裴学士长叹一口气:“千万别因为我的话就和皇上生分了。皇上的性子啊,虽然有些古怪,但是做帝王,就是要让人捉摸不透……抛去这一层身份,他也是个可怜的,唉。”
裴昭颜懵懵懂懂地点头,关于皇上的曾经,她知道一些,都是师父说的,偶尔皇上也会提几句。
如今皇上的心愿只剩下接回西宁长公主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?
“师父,如果西宁长公主回来,咱们燕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?”裴昭颜犹疑着问。
裴学士惊讶一瞬,复又镇定道:“皇上与你说了西宁长公主的事情?”
“嗯,我想帮他,可是又不知道能做什么。”
“你帮不了,最好的结果便是再送几个公主过去,”裴学士沉默片刻,“不过哪有这么简单,不刀剑相向已经很好了。”
这么艰难吗?裴昭颜抿唇,小心地问:“西宁长公主有孩子吗?”
“没有,她在西凉并不受宠,凉帝另有宠爱之人。”
“那不就好办了吗,把长公主还回来,凉帝应该也不介意吧?”裴昭颜甚是天真道。
裴学士敲敲她的脑袋,庆幸道:“幸好皇上还没纳妃,不然以你的性子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”
她又解惑:“西宁长公主从和亲那一刻起,便不是她自己了,她代表整个燕国,想让凉帝把长公主还回来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”
长公主真可怜,裴昭颜有些黯然,哪怕她的弟弟已经做了皇帝,她依然不能做个逍遥的长公主。
一直沮丧到回到明华宫,裴昭颜还有些缓不过神,她下意识地拿起赵期先生的匣子,哪怕只是看着,她的心也静了。
“先生,听说你去过西凉,你有没有见过长公主呢,不知道她在那里过得好不好……”
她抚摸着匣子的纹路静静出神。
“娘娘,今日要沐浴吗?”橙心悄声问道。
“嗯,用过晚膳再说,不着急。”她仔细瞧了眼窗外的晚霞,不禁微笑道,“这几日的云彩都很美。”
“不如昭颜美。”
不知何时,祁淮悄声走了进来。
裴昭颜慢慢转过脸,把匣子放下,笑容更甚:“皇上今日不忙吗?”
“再忙也想着见你。”祁淮站在原地望着她,忽然想起纳妃前一日,她临窗作画的模样,和现在的神情如出一辙。
那时恬静中添了丝愁苦,是因为前路未卜,可是现在一切都明朗,她为什么不高兴?
心思千回百转,他稳步走过去,坐在她身边问:“怎么心事重重的模样?”
“没有呀,”裴昭颜静了下,又诧异道,“皇上怎么看出来我有心事的?”
祁淮不答反问:“听说你在画院待了一整日,是不是又想回去做画师了?”
她再次摇头。
“朕已经说过了,若是你想去画院,随时都可以去。”
“不是,我还是挺喜欢做妃……”
“昭颜,朕对你不好吗?”祁淮打断她的话,神色有些复杂,“你喜欢朕吗?”
“喜欢!皇上,我真的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在画院待一整日的……若是皇上不喜欢我去,那我就不去了!”裴昭颜也有些赌气,他一点都不了解她!
“那你去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