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妙意嗯了一声,想到什么又连忙坐起身:“差点忘了,我还给你带了花露呢!”
她下了地,在背过来的小包袱里翻翻找找,看着两个瓷瓶,她思索片刻,拿出那个更精致的递给裴昭颜:“就是这个,很香的,你有空试试。”
裴昭颜看了两眼,放进了床边的暗格中。两人便又没话说了,一人心里装着一个人,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。
“妙妙,你想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裴昭颜耐不住寂寞,好奇的问。
宋妙意认真的想了想,捧着脸无限憧憬地回答:“嗯……我喜欢英姿勃发的将军,那种不到二十岁便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。然后他骑着马带我去边疆,他打仗我救人……”
“……”裴昭颜傻了,这不就是以后的秦梧?所以妙妙只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?
她侧过身,正想和她说,没想到宋妙意已经睡着了。
睡得可真快,裴昭颜便歇了心思。仔细想想,感情之事似乎还是需要自己悟的,她唯一能做的,似乎只有让皇上给秦梧升个官职了,就是不知道这几年要不要打仗呢?
想了半晌,她终于困倦起来,吹了灯就寝。
明华宫陷入寂静,养心殿又热闹起来。
“皇上,您说的是真的?”秦梧醉的早醒的也早,他难以置信地拍拍脸,喃喃道,“我不会还在做梦吧?”
祁淮没理他,依然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,但是看着他眉宇间难耐的兴奋神采,祁淮又是一笑。
若是不做皇帝,他也愿做一个将军,抵御敌军,威震四方。
“皇上,末将能不能明日便动身去军营?”秦梧兴奋的难以自抑,满身力气没地方发泄,他盯上了祁淮,忽然说道,“听闻皇上武功高强,不知今晚能不能比试一场?”
“今日太晚了,”祁淮并不同意,“朕明日还要上朝,你若是想练武,便去武英阁。”
秦梧没去,他好奇的问:“皇上,您怎么忽然让末将去军营?”
“以你的本事,在宫中做个侍卫太屈才,”祁淮淡淡道,“朕相信自己的眼光。”
秦梧激动更显,还没等他做什么,祁淮一盆冷水泼下来:“军营不像宫里舒服,今日后悔来得及,若是进了军营还想出来,除非断了手脚,否则真绝不会放你走。”
“末将愿为大燕粉身碎骨!”秦梧拱手一拜,威震四方。
“你不与宋……宋医女成亲了?”祁淮问。
秦梧豪气万丈道:“妙妙喜欢大将军,早日当上大将军,皇上自然会赐婚!”
祁淮淡淡一笑,觉得宋医女喜欢的还挺简单,不像裴昭颜,他都是皇帝了她还不满意,非得等他成了玉皇大帝才满意不成?
秦梧走后,祁淮又喝了半坛酒,终于有了些醉意,往榻上一躺便睡着了。
睡着睡着却做了个含春的梦,梦里延续着那日小巷中的亲吻,他一直忍着,把她抱到养心殿,就在这方小小的榻上。
云容半掩,婉转莺啼,红豆半露,荒唐旖旎。
直到梦醒,他还有些回不过神,坐起身想要看一眼裴昭颜是不是真的在自己身边,却只是黄粱一梦。
还未来得及仔细回忆,时辰要到了,他匆匆换了衣裳,这才去上朝。
明华宫中,裴昭颜直到日上三竿才醒,她揉揉眼睛,正想叫妙妙,身边却已经没了人。
她慢吞吞的下了床榻,却见桌上留了一封信,是宋妙意的字迹:“秦梧要去军营了,我去送他,大概不回来了。”
这是怎么一回事?裴昭颜恍恍惚惚的想,昨晚她是给皇上托梦了吗?
沉思了片刻,她忽然得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:她和皇上心有灵犀。
想着想着,裴昭颜控制不住弯唇,片刻后又把嘴唇抿得紧紧的,真是的,她现在怎么整日都在想皇上!
眼看着又要蹉跎半晌,她把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,把画架搬到院子里,开始继续画画院的众人。
她已经相信皇上不会杀她了,但是既然画像这一事已经开了头,断然没有扔下不管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