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无疾而终的妃嫔,虽然在宫里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,但是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,她现在提起,不是送死吗?
她谨慎的瞅他一眼,果然,祁淮的脸色马上变了,她紧张的又离远了些,连忙说道:“皇上,臣妾不是……”
“朕只有你,裴昭颜。”
哪怕是躺着,他的气场也足够强大,他伸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,淡淡道:“你不是那些来路不清的女人,你是朕亲口允诺、亲手册封的晗妃,你不会离开朕。”
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,让谁生让谁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。可是从前后宫里的妃嫔,都去了哪里了呢?为何皇上从来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伤心?皇上又为何极为排斥遴选美人?
她一个都不敢问,尽量淡然的回道:“臣妾晓得了。”
她乖乖巧巧的,祁淮忍不住在她下巴上捏了两下,这才缓缓收回手,他仰面躺着,平静道:“别胡思乱想,朕护得住你。”
裴昭颜轻声应是,不敢再动作,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次日一早,裴昭颜被祁淮起身的动作闹醒,她没敢睁开眼睛,依然紧紧闭着装睡,却能感受到皇上梳洗之后,来床榻上看了她一眼,这才出了门。
裴昭颜睁开眼睛,挑开帷帐看了一眼窗外,天空中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,显然天还没亮。皇上可真辛苦,不知道他是去练武了还是去上朝了。
她半睡半醒的想着,最后还是睡着了。
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,裴昭颜坐起身,想起今日是要去画院的,她连忙叫了人过来伺候,匆匆忙忙的用了膳,又飞快的往画院的方向走。
去画院是要经过养心殿的,裴昭颜思考片刻,脚下拐了个弯儿,绕道往武英阁去了,虽然从这里走有些远,但是不经过养心殿,不看见皇上身边的人就没问题了!
反正皇上每日都忙,她就不等他了,到时候就说她太思念师父,想来皇上也不会治她的罪。
这个想法可真是天衣无缝!裴昭颜走的更欢快了。
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翰林院,翰林院里的人都盯着她瞧,从前每日都见的姑娘,如今竟是皇上的妃嫔了,真是有些奇妙。
众人连忙问安,见着这么多大儒佝偻着腰行礼,裴昭颜心里慌乱。从前都是她恭恭敬敬的拜见他们,现在身份反了,她还有些不习惯,连说了几声免礼,众人这才起身。
她没顾得上管他们,画院就在眼前,她欢快的提起裙子往画院跑,眼见着就要经过月亮门进入画院,身后忽然清晰的传来祁淮的声音:“昭颜,怎么不等朕?”
皇上怎么知道她过来了!
裴昭颜扭头,热情又尴尬的笑道:“皇上,臣妾还以为您国事繁忙,今日没空来画院了呢,臣妾就没去请您……”
越说声音越小,裴昭颜底气不足的在祁淮看穿一切的目光中行了礼,侧身等着他先走。
祁淮往前走两步,看她还低着头碎碎念,脸上懊恼的神情一览无余,他觉得好笑,在她面前停下,又坦然地牵起她的手,淡淡道:“嗯,走吧。”
裴昭颜震惊的看着相握的两只手,她能感受到他手心里湿热的汗,泛着微微的潮湿,却格外温暖。
裴昭颜有些怔愣的抬头,果然看见他额头上有几滴未来得及擦净的汗珠,难道皇上方才不在养心殿,而是在武英阁练武吗?
她有点心虚的抿唇,又别扭的想着,为什么要牵手,要做戏也不用这么认真吧?
想着她便要甩开,祁淮却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,把她的手攥得更紧,牵着她往前走去。
阳光正好,裴学士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月亮门前有人走近,她眼眸微眯,看见皇上附耳对昭颜说话,而她的爱徒眼波流转,双颊绯红,好不娇羞。
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说了什么她自然全然不知,只知道这个场景美得像画儿。
而祁淮与裴昭颜,便是这画中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。
作者有话要说:师父:今天心情不错,女婿都变得顺眼了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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