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事有什么着急的,”小安子没当回事,“师父让我歇歇。”
“往日的机灵劲儿哪去了?”李德福拧他耳朵,恨铁不成钢道,“这是皇上特意给裴司艺做的,画院众人只是沾了光而已!”
小安子这才恍然大悟,这事情一沾上裴司艺,那可大不一样了,可是往日这些都是靠他自己悟的,今日师父怎么这么好说话了?
他正想走,又扭头问道:“师父,您怎么不进去啊?皇上身边可离不了人。”
“你当我傻啊,”李德福白他一眼,得意道,“我现在进去才是找骂,瞧好吧,你师父我今日必有赏。”
啊?这是为啥?小安子摸摸脑袋,一脸茫然,这做公公的学问,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啊?
李德福哼笑一声,扭头往菊园瞅了一眼,笑眯眯道:“不错不错,皇上和裴司艺呀,郎才女貌!”
只是里头郎才女貌的两人,依然毫无交流。
祁淮不着急,摩挲着茶杯的纹路,换了个姿势看她的侧脸。
像上好的美玉,虽未经雕琢,却显出些独特的属于少女的韵味,有些青涩,却添妩媚,等她长大了,不知是何等的绝色。
一时之间,祁淮看得竟有些痴了,以往因着他的心病,对“秀色可餐”四字极为不理解,如今见了裴昭颜,他才恍然大悟。
秀色可餐,说的可不就是裴昭颜吗?
天色将暗,裴昭颜终于画完了,她揉着手腕仔细看了几眼玄墨图,觉得没什么要改的,便静静的等墨迹晾干,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,看起旁的花来。
只是菊花都凋零的差不多了,她看来看去,都是快要衰败的花,不由得有些气馁。不过转念一想,残荷别有一番风味,那残菊岂不是也能画?
她在脑海中搜寻一番见过的菊花图,发现残菊图少之又少,不由得兴奋起来,师父肯定会喜欢的!
一改颓靡态势,裴昭颜欢喜无比,竟比周遭的花还要明艳。
祁淮没动,欣赏着她的笑靥,她在他面前极少笑,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,又呆又傻,哪像如今这般生动有趣。
果然,等裴昭颜转过身,看见斜斜靠在亭柱上的祁淮时,笑容便僵在了脸上。
她茫然的看了他两眼,这才想起了请安,连忙快走两步福身道:“给皇上请安,臣妾不知皇上在此……”
祁淮懒懒的坐直身子,让她起了身,瞄一眼她的手腕,比方才更红了,他皱眉,原本想好的措辞早已忘记,他问:“冷不冷?”
第9章觊觎
裴昭颜是飘着回到画院的,还有些回不过神,皇上怎么回事啊,怎么会问她冷不冷?
她怎么回答的来着?裴昭颜冥思苦想,依然想不起来,反正她记得皇上是笑了,然后就让她回去了,说是有惊喜等她。
皇上能给她什么惊喜?不会是惊吓吧?裴昭颜飘飘然回到画院,想起连日来师父的嘱咐,心神不由得也错乱起来,她停下脚步,喃喃道:“不会是纳妃的旨意吧?”
她越发踌躇起来,有些不敢回去,回画院要经过翰林院,周遭是翰林院的地界。她立在那里,一群男人想看又不敢看,都想起李修撰那日回来时的失魂落魄来。
男人不纳妾,那还是男人吗?是以就算对裴昭颜有些心思,想起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,便都冷哼一声,这女人,好不知趣。
裴昭颜没在意他们,幽魂似的飘回了画院,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瞅,果然看见一群不认识的人在画院叽叽喳喳,师兄师姐脸上也带着笑,画院充满了快活的气氛。
裴昭颜看的咬牙切齿,她都要入狼窝了,怎么师兄师姐们这么高兴!她眼巴巴地搜寻着师父的身影,师父肯定会和她统一战线的!
只是好不容易找到师父,没想到师父脸上笑容更甚,对着她的时候都没笑的这么灿烂过!
怎么会这样?!
裴昭颜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,又“嘶”了一声,这居然不是梦!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,就被同屋的李韵看见了,她热情地招手:“小师妹,快过来!就差你了!”
裴昭颜不情不愿的过去了,步伐甚是大义凛然,算了,做妃子也没什么不好,好就好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