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庆三年的冬雪,在这一日到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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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的诸项事宜,渐渐落定。无论是镇南王的部下,还是向镇南王示好的旧朝留臣,皆希望早日在这京城之中选出一位帝王来,以平定民心,再南讨陆子响。
这声势一日高过一日,再不回应,恐怕便要折腾出事了。待天空放晴,陆麒阳便急巴巴地将陆敬桦召到他临时居住的慈恩宫里头来。
陆敬桦一来,陆麒阳便握紧了他的手,开口道:“敬桦堂弟,你可要救你麒阳哥于危难水火之中啊。”
陆敬桦总觉得眼前这副场景有几分熟悉。
从前陆麒阳还披着那层纨绔皮子时,曾在半夜宵禁期间被官兵追着跑。也不知怎的,就蹿到了陆敬桦家里来,扯着陆敬桦的手,要陆敬桦帮帮忙,让他藏上一藏。
“麒阳哥若是有困难,敬桦必定会帮忙。”陆敬桦道。
“是这样的,”陆麒阳语重心长道,“我和你嫂子呢,都对那帝位没什么想法。可国不可一日无君,这帝位终究还是得陆家人来坐。”
陆敬桦闻言,微吃一惊,道:“麒阳哥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敬桦,我觉得沈苒说得对。这天下,还是得由你来守。”陆麒阳拍了拍他的肩,道,“你看,陆家子弟尽数南逃,除了你,还有谁能任此重任?”
陆敬桦嘴唇抖了又抖,一副惶恐模样,道:“麒阳哥,我,我,我并无什么真才实干……”
“你以为我有真才实干?”陆麒阳指了指自己,道,“我不过是个有着惧内之症的普通纨绔,除了会打仗之外,一无是处。你好歹还有一双慧眼,能用人,手下也有吴修定这等治国贤才。而我呢,只有一帮子武夫。”
这么一说,陆敬桦也觉得他说得对。
陆麒阳一番劝说,已让陆敬桦认了几分命。
他留下陆敬桦独自斟酌,自己则踏出了慈恩宫去。
雪刚停不久,地上积了一片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