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下之意,这辅国将军不过是个往上升官的跳板。过两年,陆子响还会改封季康领侯爵。
季飞霞闻言,露出甜笑来,道:“陛下如此厚爱,臣妾怎么当受的起?先是封赏了臣妾的弟弟与叔伯,如今又是兄长。让外人看了,还道是‘姊妹弟兄皆列土,可怜光彩生门户’,平白惹人非议。”
“朕宠爱皇后,便如玄宗宠爱杨妃。如此,不好么?”陆子响道。
一旁的沈苒是个知数的,见面前帝后愈发亲昵,她立刻退到了外头,不吵也不闹,乖巧得很。
沈苒踏出殿门,抬头一看,京城的天又阴了,灰沉沉的一片,压得极低。天际偶尔飞过一道刺白闪电,接着便滚来了隆隆的雷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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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,陆子响便派出一支队伍,依照柳愈所说地址,连夜赶赴芜州,密请镇南王妃回京。可谁料人到了芜州,却是扑了个空。据那府邸的主人说,此处从未住过什么“镇南王妃”。士兵百般搜寻无果,不得任何线索,只能悻悻将此事回禀陛下。
陆子响得信,自是怒极。
——柳愈从前只是与他意见不和,如今竟胆敢欺骗起他来!
——莫非是因为自己将他派去边关,他心有不满,又仗着自己本就活不了多久,便肆意挑衅天子之威?
一夜之间,陆子响对柳愈的怒意兜兜转转,越变越烈。从前视为左膀右臂的盟臣,如今已成为了宵小贼子。
他对柳愈怒极,干脆批文一道,连监军都不让柳愈做了。
柳愈身在边关,收到这个消息时,已是四日之后。
得知芜州并无镇南王妃,柳愈愣了半晌。继而,他竟觉得喉头一甜,有血气倒涌上来。
他本在军帐中,此刻眼前昏黑、身子绵软,只能扶住身旁魏贞的肩膀,喃喃孱弱道:“是业报……是业报……”说话间,唇齿中不停涌上黑红血珠,染得唇角一片猩红。
“柳大人!”魏贞连忙搀住柳愈,焦急道,“快去请大夫!”
柳愈却是双目无神,依旧兀自喃喃着一句“是业报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