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柳文应。
柳愈见柳文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,微微笑了一下。这笑意稍纵即逝,柳文再抬头时,却根本瞧不见他的笑,只能见到柳愈那副冷淡沉默的神情了。
陛下的圣旨下的急,隔日就要出发。柳家上下一团乱,忙着给柳愈打点行礼。宋、季二家知道,柳家这八成是触怒了陛下,也不敢再此刻靠上来。朝廷上下,竟无人敢给柳愈说情。
又次日将要出发时,柳家收到了陆麒阳的信——陆麒阳愿意派一支军队护送柳愈北上。
柳愈知道,这应当是陆麒阳的谢礼,便没有推辞。
出乎柳愈意料的是,陆麒阳与沈兰池也在这支军队的护送之下。
楚京外的清晨,天光初亮,鸣鸟啼叫。
陆麒阳做普通将官打扮,骑着马,对柳愈笑道:“我夫人怀有身孕,要去芜州养身体,恰好顺路,小王便亲自送柳大人一程。”
柳愈撩着车帘,肺腑微痒。他抑住咳嗽,淡淡道:“劳镇南王费心了。不知王妃身子可否安康?京城喧闹,确实不适合养身体。”
这些都是客套话,两人都心知肚明,沈兰池与陆麒阳为何要离开京城。
陆子响猜忌镇南王府,必然会对陆麒阳动手。沈兰池一介女流,留在京中,恐怕会沦为质子。倒不如趁现在尚未撕破脸皮,赶紧远去他乡,避上一阵风头。
“她自然是安康的。”陆麒阳扯着缰绳,笑颜悠悠,“原本是要带她去北关的,只不过她如今有了身孕,不能长途跋涉,这才想把她安置到芜州去养胎。”
柳愈点了点头,道:“时辰不早了,还是先赶路吧。”
陆麒阳一扬手掌,示意身旁军士跟上,自己则策马绕到了柳愈车厢前,百无聊赖道:“柳大人,这一路上是很无聊的,我夫人又在闹脾气不肯出来,不若我俩做个伴,互相说话,解解闷?”
陆麒阳也是没办法。
沈庭远拐走了柳如嫣,沈兰池现在见到柳愈就觉得尴尬,死活不肯出来见人,一直闷在马车里。陆麒阳又是个活泼性子,没人搭话,就会闷的发霉,这才瞄上了才华横溢、惊才绝艳的柳大人。
柳愈的声音有些孱弱,却还是礼貌地答了:“王爷想说些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