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多,只是奇怪几分,沈苒一介庶女,又是从何处习得这般多的东西?
就连陆子响也不知道,沈苒是怎么学会这些东西的——要说起沈家的家风,便不像是会压着女儿学书的。沈苒的两个嫡出姐姐,都不大喜欢读书,没什么才名。每每陆子响问起沈苒这事,沈苒便说,是自己在闺中时便爱看书,因而了解颇多。
沈苒入了宫,陆知宁鞭长莫及,再也碰不到她。
只不过,陆知宁仍不死心,想要封上沈苒的嘴巴。在回江夏前,陆知宁入宫觐见了一次季皇后,悄悄将陆子响宠爱身旁女官之事告知了季飞霞。
陆知宁的算盘打得极好:季飞霞自小金娇玉贵,又哪能受得了这般委屈?定然脾气大发,将勾引陛下的沈苒逐出宫去。
可谁知,季飞霞听完后,却只是很温柔地笑了笑,道:“郡主怕是想多了,陛下惜才,这才将沈女官留在身旁。这等闲话,以后莫要再提。”
陆知宁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陛下将一个女子留在身旁,还能打什么主意?可偏偏季飞霞却这么天真,非要相信陛下的言辞!
陆知宁还欲再说道几句,季飞霞却有些冷淡了神色,疲惫道:“江夏郡主不日便要启程离京,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。宫中的烦心事,便不用郡主操心了。”
瞧见季飞霞的神色,陆知宁微微一愣。
出嫁前的季飞霞何等天真活泼,几时露出过这等神情?
兴许,她不是不信自己的说辞,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。
想到此处,陆知宁心底涌出一分“也是个可怜人”的怜悯之情来,不再多言,退出了紫鸾宫。
待陆知宁走后,季飞霞走至床边,双手托腮,趴在窗棂上。她眸光有些怔怔,口中喃喃道:“宋大人,我又何尝不知道陛下与沈女官的事呢?那沈苒本就是兰池姐姐的堂妹,一颦一笑无一不像,陛下会心动,那也是自然的。”
许久后,窗外都无有人回应,只有春日的风吹着一片卷叶而过。季皇后这才幽幽一叹,道:“呀,我都忘了,今日宋大人要在陛下面前当值,不会偷偷过来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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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知宁本想再寻时机,想办法封住沈苒的口;可时光匆匆,没几日她便要启程回江夏去了,她只能不甘地离开了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