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麒阳的面色红红白白,道:“你和我进去说话。”
说罢,扯着沈兰池就朝营房那头走。
诸位兵士目送二人远去,大惊失色——这军营里的世子,还能是哪个世子?自然是镇南王府的陆麒阳!
他们如此惊诧,一是惊这位小郎将竟然是那声威赫赫的镇南王府世子;二是惊这位女郎口中的话——女郎口中的“我家那位”还能是谁?当然是世子陆麒阳了。
别看这世子爷,方才一身粗犷,劈柴捉鱼、无所不能,可心底却是如此细腻堪怜……真是人不可貌相啊,人不可貌相。
军士间,一片唏嘘之声。
***
沈兰池和陆麒阳刚入了营房,没说几句话,宣旨的内监就到了。
这内监也是见惯风雨的人,瞧见了世子打扮得浑似一介下等军士,也一点儿不惊不嫌,反而挤出一张恭敬的脸,谄笑道:“世子爷,陛下圣旨到,您先正下礼冠?”
陆麒阳闻言,随意正了下外衫,在前头跪下。
内监抖开圣旨,掐着嗓子,慢条斯理地念起来,说是那陆子响思及陆麒阳有功,封他做左武卫将军,望陆麒阳能驻守京城,以护百姓平安。
陆麒阳跪在地上,却不接旨,道:“这圣旨,麒阳怕是不敢受了。”
“世子爷这是何意?”内监笑道,“您可不要为难奴。”
“不瞒陛下,我后日便要去往北关。”陆麒阳正色道,“这是先帝旨意,御笔朱披,还搁在我家书房里头呢。先帝去的匆匆,陛下不知道,也是当然的。不过,若是陛下要看,麒阳随时能取出来。”
内监怔了一下,有些讪讪。思忖一番,内监道:“这事儿,奴也不好做主。还是等咱回宫去,禀报了陛下,再来仔细告知世子爷吧。”
这内监回去了,却等不到再见陆麒阳的时候。
当夜,陆麒阳便打点行装,带着几个随侍,出了京城,直往北关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