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殿下还在宫中与群臣饮酒作乐。”
“宋家几名小将军亦是留在宫中。”
陆兆业见衣袖已正,便取过一把佩剑。他将宝剑慢慢拔出剑鞘,见剑刃银光铿然,便又将其归于鞘中,冷然道:“走罢,不可耽误了时辰。”
京畿卫兵,合宫城戍卫,此刻不过一万余人。而他陆兆业有三万人,便是用脚碾,都能将宫城打开,逼退陆子响。今夜一过,储君之位便再无忧患。
除非……
除非镇南王愿意助力陆子响。
可如今京城谣言四起,谁都在唱镇南王要反的歌谣。陛下与陆子响,又怎会用他?
想到此处,陆兆业的唇间浮出一个欠缺温度的笑。
春夜尚有料峭之意,只是京城浸在太子大婚的喜意中,满街俱是红灯高照,无端便多了一城暖意。一支轻骑已在夜色披掩下汇流,在朱雀街上留下马蹄与兵甲之声。为藏于夜色,人人皆穿玄色,这支轻骑便如一道乌黑的墨流,涌入大红一片的朱雀街。
过了朱雀门,便是光枢门。
此时,原本漆黑一片的光枢门上,忽而亮起了一片长灯。同时,便听得那城楼上传来一阵大喝:“太子且慢!”
陆兆业拽住缰绳,抬起手掌,示意身后众人停下马蹄。
他抬起头来,朝那灯火通明的城门上望去,却见到陆子响站在那里,面孔在灯笼光下模糊不清。
“父皇、母后尚在宫中,你驱策兵士,攻入宫中,这是千秋万载皆披骂名之事。若在光枢门停手,尚有挽回之余!”陆子响负手而立,声音铿锵。
陆兆业闻言,冷笑一声,喝道:“余地?你与父皇,并不曾给孤留下余地!”
因着四下极是安静,他这一声大喝,便传来重重回音。
“皇兄何苦如此?”陆子响憾然惋惜,摇头道,“不过是一个帝位,你便要与子响兵戈相见、同室操戈?如此一来,父皇与天家威严又何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