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了笑,道:“二夫人要喝茶?我这就去倒。”
说罢,她就斟了满满一杯茶水,端至肖氏面前。
肖氏见她如此听话,略有一分古怪。可这是她头一回在大房身上占到好处,心底不由有些洋洋自得,便一边伸手去接,一边道:“侄女儿倒也是个听话人,比我的丫鬟贴心多了。若是她们能有你一半懂事,我也放心……”
言谈之间,竟然把沈兰池与丫鬟做了比较。
沈兰池嘴角一扯,不等肖氏接到头顶茶杯,便反手将整杯茶水倾泻下,口中惊叫道:“哎呀!兰儿手抖!二夫人没事吧?兰儿毕竟不是丫鬟,做不习惯这等事情。”
肖氏陡然被热烫茶水浇了满头,顿时一脸狼藉。她尖叫了一声,跳了起来,急急忙忙拿帕子擦着脸。
沈兰池这丫头必然是故意的!
新仇旧恨涌上心头,肖氏一甩帕子,竟指着沈兰池的鼻尖,破口大骂道:“你以为你和丫鬟有什么区别?!你爹不过就是个鸠占鹊巢的野种,一个烟花女子生的贱籍之后!人家真真正正的沈辛固大少爷早死了八百年了,你爹从前不过一介陪读,又哪能担的起安国公府的家业?”
沈兰池闻言,陡然一愕。
见她愕然,肖氏心底微微爽快,便冷笑继续道:“陪读的女儿,不是丫鬟,又是什么?我家老爷于你爹有数次救命之恩,便是为了这恩情,将你赔给我做洗脚丫鬟,那也是应当的!”
沈兰池大睁双眸,心底一片震动。
难怪父亲总是对弟弟如此包容,难怪母亲提及此事,总说“这事儿不能明说,若不然整个家便会散”;这肖氏口中的话,保不准就是真的!
“二夫人,此话当真?”沈兰池问道。
“我何必骗你?”肖氏冷冷道,“此事你爹娘俱知道,你若不信,回去问问你娘,或者是你那好祖父便是。”
沈兰池怔了一会儿,便低下身子,道:“谢过二夫人了。”
她躬身时,眸光微动,手攥的极紧,似乎是下了什么念头。
说罢,便要告辞离去。肖氏看见她的背影就怒,也不加挽留,只是在兰池走后,将沈大夫人准备的添妆之物尽数扫落在地,口中恨恨叫骂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