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不过是挑了一支发簪,又如何知道这卷草纹会出事儿呢?
柳贵妃身子一晃,转念一想,登时明白了楚帝心底的打算——他是怕子响登位后,外戚当道,这就要开始动手了!
一想通其中关节,柳贵妃心如灰色,竟直直地晕厥了过去。因着陛下盛怒,谁也不敢去搀那柳贵妃;从前风光万千的宠妃,此刻竟扑倒在地,一副狼狈模样。
还是一旁的陆麒阳仁慈,道:“娘娘晕了过去,还不去找太医?”
洪武见此情状,心底不由扼腕叹息。不过,虽说那陆兆业答应的钱财是飞了,可好歹没丢了面子,这儿到底是有了个“忍冬缠枝者”在,也算是替陆兆业干了件事儿,想来那太子也会大方赏些钱财。
“洪武,既你说不应献舞,那这次,就依照你之言。”楚帝挥一挥手,叹道,“只望这天神,保佑我大楚风调雨顺!”
***
沈兰池是“灵山神女”,早早就到了天庙里,披上金缕羽衣,只等着在神前献舞。听闻前头祭台上突生惊变,她却毫无意外之色。
那洪武预言之事,在前世便已发生过。只不过,那时穿着“缠枝忍冬”之人,乃是镇南王陆显;而衣上有莲花纹的,则是柳贵妃。陛下先疑柳贵妃,柳贵妃便推至镇南王身上。
因为京中有谣言说儿童传唱“南王显、北楚寒”,陛下对镇南王疑心渐重,竟欲罢去镇南王兵职。镇南王忠心耿耿,听闻此事,气的几要大病一场,自交一半兵权。
这一辈子,那“缠枝忍冬者”便换做柳贵妃来做,让柳贵妃与镇南王换个个儿,倒也不错。
听闻自己不用在天神前献舞后,沈兰池二话不说,便拆起了发髻。刚抽掉了一支发簪,便听到厢房的窗台被扣响,外头传来陆麒阳的声音:“小爷的丫鬟可在?”
是陆麒阳。
沈兰池开了窗,道:“柳贵妃可还好?”
陆麒阳瞧见她,便愣了一下。
为在神明前献舞,沈兰池作了隆重打扮,陆麒阳只觉得满眼玉辉花质,煜煜不俗。他别过头去,道,“柳贵妃想来是不大好的,她被剥了贵妃名号,日后只能住到冷宫里头去了。”
沈兰池露出浅笑,道:“我说的没错吧?这柳贵妃今日果真是当不成贵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