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兆业寒着面孔,不告而别。
孙福霖生怕再被那世子的袜子塞一嘴,急急忙忙扯着灯笼追了上去,口中嚷嚷道:“太子爷,小的送您回东宫。小的与此事当真无关,太子爷便饶了小的这一回吧……”
不过半盏茶的功夫,栖梧阁里,只剩下了沈兰池与陆麒阳。
陆麒阳在桌边分膝而坐,指缝里夹着张指牌。他用纸牌拨弄着碎银块儿,慢悠悠道:“我也不能在此久留,一会儿就走了。虽然沈皇后今夜是不会再对你动手了,但你日后切记长个心眼。”
“说的简单,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。”沈兰池道,“她是皇后,还是我的姑姑,又岂能随便回驳了她的话?下回她叫我来宫里头,我照旧得来。除非我爹硬气一回,连皇亲国戚都不愿做了,那才是我能真正畅快的日子。”
陆麒阳看她眼底有分浅淡无奈,也知她是身在局中,不得不为。
见她眉心微皱,陆麒阳觉得心底一动,有些怜惜,直想抚平她的眉间轻结。于是,他笑道:“船到桥头自然直,日后自然会有解法。如果你要是不开心……”
说罢,他朝沈兰池勾了勾手,示意她凑近自己。
“做什么?”沈兰池微惑。
“哄你开心。”他勾住兰池的脖颈,在她唇上浅浅亲了一下,笑嘻嘻道,“好叫你欢喜一些。”
这亲吻不似先前的缠绵温柔,像是蜻蜓点水似的一下,可沈兰池却怔住了。不知为何,向来胆大又不为世俗所缚的她,竟陡然红了面庞,仿佛是那些初初识得情为何物的闺中女子似的。
瞧见她面上薄薄红色,陆麒阳的心情陡然好转,被旁人觊觎老婆的不悦也轻飘飘地散去了。
他抚平衣角皱痕,起了身,朝栖梧阁外走去。
如是一夜,果真平安度过。
之后的两三日,沈皇后便不敢再做什么了,只在沈兰池将要回家的那日,见了她一回。姑侄两见了面,也左右无话,尴尬的很。沈皇后从前亲切的笑意,不知为何也略显讪讪。
沈兰池可没打算闭口不言,待回了家,二话不说便将此事告知了母亲。
沈大夫人一听,心底便纠结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