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的脸,陆兆业又发不出火来了。
诚然,她是无辜的。她一点儿都不想嫁给自己,自然也不会参与这场设计。沈兰池与他一样,都是被沈皇后设计的人。
“罢了。”陆兆业恢复了冷淡眉目,道,“孤不与你计较就是。”说罢,他眸光扫向陆麒阳,道,“反倒是镇南王世子,夜半私留女子闺中,不成规矩。”
陆麒阳扯了扯嘴角,并不答话。
***
过了大半个时辰,栖梧阁外,行来了几个人。
沈皇后披帛迤逦,长裙曳地,姗姗而来。见到落了锁的门扇,她面容上流露出了一分笑意。
“看守栖梧阁的宫人怎的如此粗心大意?今夜兰池来此休息,又岂可如平日一般早早落锁!”沈皇后柳眉轻舒,口中从容道,“兰池应当还不曾睡下吧?本宫有些话要与她说,还不快快开门。”
宫人应了喏,立即上前开门。
门扇一开,满室亮堂扑面而来。沈皇后定睛一看,却瞧见敞亮的厅室里摆着一张大桌,孙福霖、陆麒阳、沈兰池与陆兆业在桌边环坐一圈,桌上是一把散乱的叶子牌。
沈兰池精神奕奕,面前堆着山高的碎银。她抽出一张十万贯,笑道:“哎呀,兆业哥哥,你何必苦着一张脸?不就是输了一晚上钱嘛!高兴点儿!”
陆兆业坐在凳上,面孔冰冷如霜,眸光直视前方,巍然不动。一双手置于膝上,分毫不曾移过。这副杀气沉沉又冷冰冰的样子,足叫人见了便心寒。
见陆兆业不答,沈兰池无奈地摇头,道:“罢了,兰池让兆业哥哥一局就是了,拿去拿去。”说罢,长袖一扫,将几块碎银推到了陆兆业面前。
“我也认输,我也认输。”陆麒阳拱手,将自己面前的碎银也推到了陆兆业面前,道,“太子殿下消消火,是我二人不识相了。”
孙福霖挤出个委屈神色,满面冤枉之情,遥遥望向沈皇后。
沈兰池似察觉到了什么,抬头一瞧,见着沈皇后。她起了身,露出甜蜜笑容,道:“姑姑来拉!这栖梧阁的宫人好生不懂事,竟然将走错路的世子与太子一道关了进来,还落了锁。咱四个就干脆凑了一桌叶子牌。姑姑要不要上来玩两局?”
沈皇后脚步一颤,差点歪到身旁的刘嬷嬷肩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