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兆业拱手低腰,声色疏淡,向梅花案后的沈皇后行礼。
他一袭玄袍,清冷容貌犹如冬日封雪,令人不敢多望。
“太子坐下便是。”沈皇后虚虚一扶,露出端庄笑意。
宫室内水晶帘半垂,叮当作响。沉檀熏香幽幽袅袅,如琼台仙云。
沈皇后款步行至香炉前,拨弄一下鎏蓝香盖。丹色指尖落于一片宝蓝色中,愈显娇艳。她一边调弄着香盖,一边道:“想来太子也清楚,本宫欲与太子商议何事。如今那沈家的大小姐毁了容貌,兴许,沈家愿以其他姑娘代之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不等沈皇后说完,陆兆业便打断她的言辞,眉目间俱是冷淡之意。
“太子?”沈皇后手指一松,那香盖便落了回去。她面露不解之色,道,“那沈桐映毁了容,一个破了相的女子,又怎能做储君之妻?陛下也已给了格外恩典,说是会酌情再虑这桩婚事。”
“娶谁都是相同,何必在意容貌?”陆兆业淡漠道,“就这样回禀父皇吧。”
“……那倒也未尝不可,只是……”沈皇后咬唇,心底微微不敢,“太子想好了?”
“就这样罢。”陆兆业道。
沈兰池不愿嫁他,那娶谁都是相同,又何必在乎是哪个沈?
如今陆子响愈发得势,怕是不日就要取他而代之,他须得将沈家笼络住。娶沈桐映,便是个好法子。
大不了,过门后便搁在一旁,再也不碰就是。
想到陆子响于国宴上逃过一劫,陆兆业眸色一暗,薄唇抿为一线,神情格外阴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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