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、铿锵有力,再加之他本就一表人才,围观百姓见了,对沈家恶感便纷纷淡去,称赞起沈庭康的是非分明来。
“大义灭亲,谈何容易?沈家亲自将儿子扭送来,足见其心诚。”
“说的是,说的是……”
肖氏听了,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,犹如五雷轰顶一般。
怎么会……怎么会!
她苦心拉扯大两个儿子,可庭康却反而要庭竹送了这条命!天底下哪有这般事情?!
肖氏满面煞白,没一会儿,她脚尖儿一颤,终于直直地厥了过去。
肖氏一晕,再无人闹腾,沈庭竹的罪名便这样定下了。听到“死罪”二字,沈庭竹两眼发白,呆怔犹如一抹幽魂。好一会儿后,他才喃喃道:“我怕不是在做梦罢?”
不过是杀了个丫鬟罢了,何至于如此!父亲不但不帮着遮掩,竟还直接弃了他这个儿子。莫非,是有人对父亲说了些什么,才让父亲为了别的事儿丢弃了他?
是谁在暗中谋害他?!
沈庭竹跪地而行,时笑时哭,一副疯疯癫癫模样。他边哭笑,便在心底道:父亲与弟弟都弃他不顾,偌大安国公府,也只有娘待他好,还特意叮嘱他在外避避风头。若非那镇南王世子将他一顶轿子送回安国公府,他又何至于沦落到这番下场?
他神智昏聩,竟将怒火全部迁到了陆麒阳身上,胡乱地骂起了陆麒阳来:“说什么是我杀了人,还不是你们嘴一张便来!要不是那陆麒阳害我,我又何至于被扭送至此?保不准,这春喜就是镇南王世子杀的,好扣到我头上来……”
他这样的胡言乱语,自是无人会信。不仅如此,还有人嘲笑道:“怕不是失心疯了!那世子爷又怎么跑到安国公府里头去杀丫鬟?污蔑人也要长个眼睛!”
阮迎也没将这番话放在心上,只让官差将沈庭竹押下去。此时,却听得堂外传来一道女声,问道:“阮大人,我想多问一句,攀污皇家,该当何罪?”
原是沈兰池。
阮迎道:“这……应施笞刑。”
“我堂兄有罪在身,又攀污世子,理应罪加一等。”沈兰池仰起头,目光迥然,直直望着阮迎,口中肃然道,“还望阮大人秉公裁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