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天气晴好,倒不如去御花园中走动一番。”临出慈恩宫前,沈皇后对两个侄女道,“那御花园中新栽了些番邦进贡来的名贵花种,煞为风雅,太子极是喜爱。想来,兰儿也会喜欢的。”
沈皇后意味深长的一番话,令沈桐映的眼亮了起来。待皇后离去后,沈桐映迫不及待地重理妆容,携着宫女向御花园去了。
沈兰池对太子和御花园都毫无兴趣,索性与沈桐映分道扬镳,自己在慈恩宫附近的园子里寻了处凉亭,姿态潇洒地躺下来小憩。
这凉亭恰好遮去微晒的午后天光,附近又有道潺潺作响的清溪。兰池倚在石靠上,渐渐沉入了梦境之中。
不知睡了多久,她隐约觉得似乎有人在拨弄她额前一缕发丝,撩得她额心痒痒的。未曾多想,她便伸手扣住那人的手腕,低声道:“陆麒阳,别闹。”
静了一会儿,一道如寡淡冰泉的声音才在她耳边响起。
“镇南王府的世子不在此处。”
这声音惊得沈兰池一下子便清醒了。她抬起头来,只见自己的五指正扣着一个男人的手腕。她腕上的镯子与细细红绳,几乎要在他的肌肤上硌出几道印子来。
是陆兆业。
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沈兰池立刻松了手,微整衣装,垂首道,“丫鬟不曾前来叫醒我,因而不知太子殿下贵驾来此,多有失礼……”
“是孤让她们退下的。”陆兆业收回了手,拇指悄然摩挲了一下掌心,“见你睡得熟,便没有让她们叫醒你。”想到方才沈兰池在梦中所唤之名,陆兆业眉心微皱,问道,“你与镇南王世子虽有世交之谊,可你也该知‘避嫌’二字为何物。若如此,便不会有先前那满京城的流言。”
听了他的话,兰池心底微有一分不屑。
婚事都不曾定下来,这位太子殿下倒急着管教起她的私事来了。
“太子殿下,兰池的私事,与您又有何干?”沈兰池望向陆兆业,笑容依旧,“虽太子为储君之尊,可沈兰池一介小女子的闺房私事,也轮不到太子殿下插手吧?”
陆兆业的面色微微一寒。
先前,他远远地看到沈兰池睡在此处,本是想如往日一样避开她的。只是想到沈兰池与陆麒阳那飞满京城的流言,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。
可兰池一醒,连着喊了三声“太子殿下”,并没有如从前一般喊他“兆业哥哥”。且她往日见到他,缠着他还来不及,又怎会如今日这样,仿佛浑身长满了刺一般,一句好也不让他讨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