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麒阳?”她有些愣住了,茶杯微斜,险些让茶水淌了出来,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偷看本姑娘换衣服?!”
怪不得哪儿都找不到这厮,竟然是一早就趴在窗台下,等着看她更衣!
她方说完这句话,那小世子就噌的一声蹦了起来,双手搭在窗台上,俊脸微怒,道:“少放屁!你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?老子还不想看呢。”
沈兰池抬了眼帘,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,道:“那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
“……”陆麒阳默了一会儿,从手指缝里露出朵干巴巴的花来,声音有些不大乐意,“喝酒输了,弟兄几个叫我想法子把这花别到你头上去。”
沈兰池扫一眼那蔫巴巴的花儿,心下明了。
陆麒阳喝酒喝输、打赌打输,已不知有几次了。有时他喝醉了酒,又或者打输了赌,还会做出些惊世骇俗的大事儿来——譬如他十六岁时,借着酒意,硬生生拔掉了天子的几根头发。
陛下本就头发少,那几根毛更是当宝贝似地养着,没想到竟被陆麒阳一下子拔掉了四五根。
岂有此理!
好在,陛下没生他的气。
镇南王府手握重兵,也许正是因为陆麒阳不成器、贪玩还毫无野心,,陛下才会对镇南王一家子放心无比吧。
“成吧,准了。”沈兰池将茶盏搁在杯上,走到了窗前,“这花不错,我便收了。”她对着那快枯萎的花,张嘴就胡说八道,“你得记着,你又欠我一个恩情。”
“谢了谢了,小弟谢过兰大姐。”陆麒阳一弯嘴角,浮出个有点痞气的笑来,“小弟这就给兰大姐戴上。”
陆麒阳捻了一下手里的花,手指朝她发间探去。将要落在她发髻上时,他的指尖一弯,便将她髻间那枚鎏蓝百蝶簪抽了出来。
发簪精巧,簪尾蓝蝶振翅欲飞,落在男人修长瓷白的指间,好不悦目。
“怎么?”沈兰池笑了起来,“想拿我的发簪去赏哪个丫头?还是卖了去还赌债?我这枚簪子不值钱,怕是换不了几个银钱。”
“胡说什么呢?”陆麒阳在指尖转了转那发簪,将蔫巴巴的花放入了簪上那宝蓝色的振翅蝴蝶间,这才重将这发簪缓缓插|入了她乌墨似的髻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