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,可陛下仍旧听得津津有味。
他方吐出一口血来,容湛要去寻太医,可陛下怕娘娘察觉,制止了。
这会儿仍旧坐在院子里,清风拂面,春日暖阳,陛下的脸色却是苍白的,仿佛裹了一层寒霜。
面冷,身上也冷,这么暖的天,他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。
又过了会儿,娘娘终于带着小皇子和小公主走了。
陛下似乎这才瞬间垮下去。弯着腰,咳了足足十几声。
容湛手足无措,“陛下……”
司马珩抬手,“死不了。”
“卑职扶陛下回去歇着吧!”
“别管我。”
-
“娘娘,娘娘您这是……”
“别拦着我。”沈荞满脸怒容,因着回去的马车上,毓儿和阿景说了两句话,她先是笑了声,哟,莫非小孩真能见鬼不成?相府哪里来的垂危病人,还吐那么大口血,拍戏都稍显浮夸。
可笑完,脸色瞬间就垮了,脑海里倏忽便闪过一个离谱的念头,一股冲动迫使她掉过头来。
向来清简的相府,今日门口却护卫站得笔直,那身姿气势,沈荞都觉得沈叙之家里养的护卫挺似模似样的。
于是倏忽便想起,那气势,不比宫中的禁卫弱。
到底是因为什么?
因为谁?
“娘娘使不得啊!”管家绝望地去拦,贵妃杀了个回马枪,甚至他都来不得再去通知夫人和相爷,娘娘直直就要往后院进。
沈荞从侧门进的,离后院极近,她自顾自地走,愤怒已经淹没了她的理智,她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猜错。
管家不敢拦,谁也都不敢拦。
派去通知相爷和夫人的小厮还没回来,也不知道相爷和夫人知道了没。
管家急得嘴角起燎泡。
沈荞终于看到后院门口的侍卫,这些侍卫,沈荞更熟悉了,司马珩的贴身侍卫。
个个武艺高强,一个能打十个。
这几人自然也认得沈荞,神色皆是一惊,看着沈荞脸上的怒容,竟也不敢去拦,任由沈荞进了门,绕过照壁,还欲往前走,却倏忽顿住了脚步。
司马珩坐在槐树下的石桌前,脸色苍白得骇人。
他此时愕然地看着沈荞。
沈荞正冷冷看着他。
嚯,还真白日见鬼呢!
“小荞……”他嘴唇微颤,呢喃了一句。
沈荞表情仍旧冷冷的,没有丝毫温度似的,开口问他:“陛下几时回了,怎么不回宫?”
司马珩长这么大,都没这样心慌过。
他倏忽捧着胸口,压抑地咳了声,唇角溢出一丝血来,他冲她轻轻抬手,满是虚弱地说:“小荞,过来扶孤一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