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前并不十分热衷于职衔,可如今却只恨自己微贱,不能做她的依傍。
沈淮没有逼问,倒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,他笑了笑,“没有就好。我想回军营去,知晓你过得很好,我暂且可放心了,虽则陛下准许我留在敬都,我也很想离你近一些,可我志向不在此,你莫要怪哥哥。”
沈荞其实很难过,想撒娇耍赖让他留下来,留在敬都,至少性命无虞,战场多凶险,一不小心就有去无回,甚至尸首无存了。
可沈荞看着哥哥眉眼里的坚定,最终只是扬起一抹笑意,看着他,收敛起所有脆弱和不安:“我确切很想你能留下陪我,但哥哥有凌云之志,我亦为你骄傲,只是不管你在哪里,记着家里还有人时时刻刻盼望着你。”
沈淮张开双臂拥抱了她一下,“小荞,要保重。”
“你放心,我会顾好自己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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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荞回了清和宫,故作的坚强都卸下去,趴在那里,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。
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,可就是觉得自己需要哭一场,哭得眼睛都肿了,脑袋嗡嗡直叫唤。
哭够了,起身的时候才发觉,司马珩就站在她身后,眉头蹙着,低着头凝视她,忍不住开口道:“你哭了一日了,让孤疑心自己做错了。”
沈荞愣了片刻,继而从床上下来,扑进他怀里,“没有,臣妾今日高兴得很,从未这样高兴过,一边高兴陛下对臣妾这么好,一边高兴终于见到哥哥,知道他安然无恙甚是欣慰。可高兴之余又难过,我不想同哥哥分别。觉得这重逢太过短暂,心里空落落的难受。”
司马珩厉目,“那孤下旨让他留在敬都。”
沈荞狂摇头,“不要,他有自己的志向,我虽难过,却也不想拦着他去走自己的路。”
司马珩眉头蹙得更深了,突然打翻了醋坛子似的,“你对自己兄长,比对孤上心多了。”
沈荞忽然一凛,哥哥还没走,怕他心里不痛快再拿哥哥出气,忙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巴,小心翼翼道:“陛下好生没道理,臣妾刚九死一生,诞下你我一双儿女,你现在讲臣妾对你不上心,你这分明是在伤我的心。”
司马珩声音便软下来,“孤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沈荞再次亲了亲他,极尽温柔缠绵,“那陛下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。”
司马珩的心仿佛也跟着软下去,若非她身体尚且不好,且太医建议最好不要同房,他怕是难守得住。
沈荞悄悄吐出一口气,皇帝老哥真好哄,比那两个小鬼好哄多了。那两个小鬼哭起来一个比一个声音响亮,你同他们讲不要哭啦,他们毫不理你的。
司马珩瞧着她骨碌乱转的眼睛,不知为何又想起生产那日她的骂声,他似乎终于觉察到哪里怪了。
“你对孤可有过什么不满?”他倏忽问了句,她似乎从未在他面前失态过,除了生产那日。
那日里她骂他,他竟觉得心情很好。
沈荞疑心他要兴师问罪,忙真诚道:“从未,陛下英明神武举世无双,在臣妾心里皎皎如日月,臣妾爱慕还来不及,怎会不满。”
“哦。”不知为何,司马珩竟觉有些失望,于是挑着眉,凝视她道:“孤听说,夫妻吵嘴也是一种乐趣,你骂孤一句叫我听听。”
沈荞:“?”
长这么大都没听过这么无礼的要求。
第四十六章我长高了
沈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委实没有猜到他的意图。
只顾得上心里吐槽两句,你可扯淡吧!寻常夫妻吵嘴自然是有得吵,你这好好的倒是来讨骂。
她长这么大,遇见这境况还是头一遭。
沈荞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了,“陛下您干什么啊!好好的,我却骂你一句做什么。”
也不知道是她有病还是他有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