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荞的马车在敬都最大的首饰店门口停下来,远远的,就看到司马珩负手立在那里,旁边的公主正兴致勃勃地试着手镯,试到好看的,便举到太子面前。
“贵人里边请,请问您想看些什么?”小厮瞧见穿着富贵考究的沈荞,不敢怠慢,一路引着她往里走。
沈荞侧头示意,叶小植便赏了些碎银,说道:“我们主子随便看看,您请把店里最好的呈上来就是。”
沈荞径直从司马珩面前走过,仿佛没看到他似的,靠在柜台上懒懒地瞧着,“我今日心情不好,我素来心情不好的时候,就爱买东西,所以你们尽管拿过来就是。”
二掌柜亲自来侍奉沈荞,拿了托盘出来,先呈上一盘中上品来试探,沈荞蹙眉,“你若这样打发我,我就去别处买了。”
二掌柜瞧着是个识货的,忙不迭声道歉,“贵人莫恼,我们伙计从里头给贵人去拿了,我先给贵人看些零散货。”
沈荞不大耐烦地嗯了声,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司马珩那里,他自然早就发现了她,这会儿仍是站在塔善公主旁边,只是身子稍稍往这边侧了些。
沈荞撇撇嘴,狗男人。
伙计来了,又呈上一盘,珠光宝气,光彩照人,沈荞懒懒地试着。
二掌柜瞧着她对这些也似乎不大热络,又使了眼色让伙计去拿新的,这边攀谈道:“今日除夕,应当是个喜庆日子,贵人何故心情不好?”
沈荞把一个金累丝花鸟钗拿在手上把玩,慢吞吞说:“今日是个喜庆日子,可惜我那丈夫,同别个女子一起游玩去了,我哪里高兴得起来。”
二掌柜唏嘘一番,“既是负心薄情男儿,那贵人更该对自己好一些。”
沈荞挑挑眉,“你说得对。”
司马珩一早便注意到她,瞧她那副赌气样子,便忍不住瞧瞧她到底要干嘛,这会儿听她同掌柜你来我往地胡扯,终于抬腿走了过去。
他一手撑在柜台上,一手将她圈进怀里,声音落在她耳边,“负心,薄情?”
沈荞耳朵痒,往旁边躲了躲,哼了声,一副负心不负心,薄情不薄情你自己知道的样子。
司马珩笑了声,抬头对掌柜说,“把她摸过这些,都包起来。”
“好嘞!”二掌柜低着头不敢看人,怎么也没想到,这薄情男人就在旁边。
沈荞仍是不理他。
伙计新拿来一盘,司马珩只看了一眼,便说:“也包起来。”
伙计呆呆地应了声好,手忙脚乱去打包了。
沈荞终于没绷住,推了他一下,“殿下,这不太好吧?”
司马珩“啧”了声,“你瞧你满脸都写着高兴,你跟孤说不太好?”
沈荞:“……妾高兴不是因为殿下在意妾,不是因为首饰。”
司马珩点点头,一脸戏谑,显然不信。
沈荞来不过是搞破坏的,如今目的已达成,自然也不必装模作样了。
倒仍旧假惺惺问了句,“殿下就这样把公主放在那里不管了?”
“公主”此刻困惑地看着司马珩和沈荞,她听不懂官话,表情迷茫。
沈荞同她笑了笑,笑得实为凉薄。
司马珩环住她的腰,轻声道:“你胆子是越发大了。”
沈荞矫揉造作地抱了抱他胳膊,“胆子自然是殿下给的。”
他同公主游玩的消息还是容湛回来说的,容湛那实诚孩子,哪里会嚼舌根,必然是司马珩交代的,司马珩特意叫她听,不就是想看她吃醋去闹,他心里八成对和亲此事不满。她若是这些都看不懂,宫斗剧白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