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便称赞几句,“爱妃辛苦了。”
“今日还有臣妾的侄女献舞,若跳得不好,陛下莫要怪罪才是。”那语气,可没有丝毫担心侄女献丑的意味。
皇帝饶有兴味地“哦?”了声,应声:“叫寡人瞧瞧再说。”
没多时,便有一穿鹅黄纱裙的少女蒙面抱着琵琶踏着鼓点进来,身姿曼妙,窈窕动人,浑身上下都透着少女的灵动和鲜活,甫一入场便攥住了泰半人的目光。
包括太子兄的。
沈荞瞧着身旁人专注看台上的样子,顿觉得胸闷。
沈荞低下头,瞪着一双眼,瞪得眼睛酸了,眼眶红红的,再去看司马珩,扯了他一下,小声唤道:“殿下……”
司马珩扭过头来,瞧见她的表情,微微挑了下眉,“怎么?”
沈荞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,“今日妾听说,令嫔娘娘有意将侄女许给殿下,殿下可有此意?”她委屈得都哽咽了,仿佛他说一句有此意,她就要当场不活了。
司马珩瞧了她一眼,心下已了然,却仍是想听她到底又排了什么戏,于是顺着她道:“有此意当如何,无此意,又当如何?”
沈荞一副贞洁烈女的铿锵样子,又委屈又倔强的,“妾人微言轻,对殿下而言,自是微不足道,可妾自小受家人影响,只盼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生活。殿下乃真龙之子,自是身怀子嗣延绵的重任,妾如今能陪得殿下一日是一日,来日殿下有了妻,或者旁的妾,那便就让妾走吧!如此两相宜。”
意思是,你纳妾我就滚,咱俩谁也不耽误谁。
司马珩听她絮絮念完,倏忽执了她的手,扯过去放在自己腿上,不动声色地摩挲着她的指骨,低声问:“你在威胁孤?”
沈荞被他摸手摸得心慌意乱,他那眼神里都写着直白露骨的念头。
“妾……妾不敢,但求殿下成全,妾会仔细珍惜同殿下单独在一起的每一日的。”
若说威胁,沈荞自认没那么大的脸面,但又觉着他如今似乎挺……挺那什么……喜欢她的吧!
她好歹如今勉强能作为一个宠妾,这点分量还是有的吧!
沈荞想争一争这个分量,瞧他是觉得留下她重要,还是纳新人重要。
可自己似乎争错了,他漫不经心轻笑了声,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讽她的天真。
台上一舞毕了,掌声不绝,连皇帝都赞不绝口。
少女福身一拜,隔着老远都能瞧见那眉眼的生动喜悦,格外吸引人。
别说男人了,沈荞都心动。
她的手仍放在太子兄的腿上,隔着衣料,能感受他身上偏硬的肌肉和体温。
沈荞心烦意乱,因着上首令嫔将自己侄女夸得天花乱坠,目光亦几次看过来太子这边,眼见着今日赐妾这事,是没跑了。
真是烦死人了!
作为一个现代人,她委实没法接受司马珩有旁的女人,若是现在,她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就当个他谈恋爱了,若他再多个让人,她怕自己半夜睡着睡着气得弑君。
令嫔很满意,侄女一舞动人,在场的男子,没有不为之倾心的。
徐家的女儿原不必做妾,也不必抛头露面,但她如今倒是觉得,福气是靠自己争的,若是再添些时运,那便是无人可挡的富贵。
嫁与太子做妾,来日不定有怎样的造化。
便是自己,入宫到现在,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快活,皇后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头上,似乎永不可翻越,可如今,自己暂行皇后之职,后宫大小事宜全由自己掌控,那老妖婆如今在中宫困着,偌大的锁锁着宫门,听父亲说,卢氏气数恐也要尽了。中宫那位,怕是翻身无望了。
简直快哉!
“陛下,臣妾未诓骗您吧?”
司马荣湚瞧了台下少女一眼,这样冷的天,少女冻得鼻尖红红,仍旧是一副娇俏可人的表情。
“臣妾早便答应,给侄女寻个如意郎君,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,阿容亦有幸得见天颜,不知陛下愿不愿行这件好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