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面又转到城门,父皇亲自去迎他,司马荣湚眼角已生了细密的皱纹,两鬓新添白发,迎着风站在那里,似是苍老了十几岁。
他上一世曾极度痛恨他的无能和昏聩,以至于步步紧逼,迫使他退位。
而今看他,恍若隔世。也似乎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。
父亲夸奖他,此战甚是漂亮利落。
司马珩单膝跪地,却是先呈上兵符,“托父皇的福,是父皇教导有方。”
此话一出,他脑子里却倏忽闪过沈荞的脸,似是她会说的话,倒是叫他现学现卖了。
也确实有用,父皇显而易见的高兴,拍着他的肩,眼中似还有泪花,仿佛君王看到了能臣,又似父亲看着孩子觉得欣慰。
司马珩回宫述职,庆功宴已摆好,皇后同司马琰出现,突然叫他兴致缺缺。
他跪地一拜,“父皇,儿臣日夜兼程,已至疲惫不堪,想回去休息了。”
司马荣湚有些不高兴了,上扬的唇角渐渐拉得平直,“不多同寡人说几句话?”
司马珩表情平静,“千言万语,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,倒不如待清醒些,再好好同父皇请教。”
司马荣湚脸色仍是紧绷,“算了,你退下吧!”
司马珩想起别院的人来,复拜,“儿臣想回别院去休息。”
司马荣湚也想起那个沈氏来,紧绷的神色松散下来,随即笑了,“也好,你带回那女子甚是端方有礼,虽出身贫寒,却也识得大体,予你做侧妃也是合宜的。”
司马珩拜谢,而后一路疾驰回了别院。
他确切是很累,以至于看到她睡得这么香甜,便疑心她这张床更舒服些。
……
沈荞睡睡醒醒好几次,每次醒来都要看这位殿下一眼,他保持着平躺姿势动都没有动过。
睡相是真好啊!
就是未免也太能睡了,比她都能睡。
不知道何时,司马珩终于动了一下,沈荞已经表情木然了,只是欲言又止。
司马珩从浑梦中挣醒,侧头看了她一眼,“想说什么便说。”
沈荞眼神复杂,用尽可能委婉简约的句子表达此时的心情,“殿下,您睡了这么久,是否需要用膳?”
哥哥诶,饿死人了!
司马珩听懂了,倏忽比鼻腔里发出一声笑意,扬声道:“来人。”
门被推开,王生在门口跪拜,“殿下有何吩咐。”
“传膳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沈荞终于能起来了,从没觉得起床是如此让人高兴的一件事,她发誓她再也不会赖床了。
她高高兴兴地穿了衣服,然后还要替司马珩穿衣服,她在心里骂骂咧咧,他刚回来,她已经期盼他出去再打两个仗了。
叶小植进来伺候洗漱,而后往炭盆里加炭。
司马珩看着,倏忽说了句:“少加些,记得舍一些过冬用具给慈济寺,给孤捐些功德。”
沈荞:“……”
哪里需要打仗,赶紧把他弄走吧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