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曾对自己孩儿寄予多少重望,而今就有多失望,最后以立长立贤的名头,将储君之位给了司马珩。
那个母亲身上留着卑贱之血的野种,也配和她的儿子争。
这些年,她已经谋划好如何为儿子铺路,将储君之位夺回来了。
这个关头,竟告诉她,她的侍妾有喜了?
皇后一瞬间神色沉怒,“叫她进来。”
偏巧此时,乾宁宫的太监迈着急步进了殿,站在殿外禀传:“奴见过娘娘,陛下说,沈氏来了明贤宫已有些时候了,想来娘娘同沈氏话说得差不多了,陛下亦挂念太子殿下,故而想传沈氏去回话。”
皇后脸色变了又变,心思百转,沈氏进来明贤宫的时候,陛下就传王生去回话了,这会儿又传沈氏,难保不是因为得知沈氏有了身孕,故意帮她脱身,她弟弟刚死,她有怒气,陛下不会不知,传沈氏来,自然也藏了私心。
不过是个侍妾罢了,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撒了气,便过了。
毕竟卢氏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,陛下就算心里恼她,也不会做到明面上去。
如今却特意来传沈氏,可见是把司马珩的子嗣看得很重。怕她胡来。
皇室的血脉单薄到这种程度,陛下心急是难免的。
卢氏咬牙切齿片刻,不敢拿乔,只能答应,“既然如此,你便即刻带她去回话吧!莫叫陛下等。”
小太监应是,抬手冲沈荞说:“娘子,请跟奴走。”
沈荞头皮发麻,怎么有种出了狼窝进虎窝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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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着沈荞在路上耽搁了两个月之久,司马珩那边已然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了。
沈荞到敬都的时候,司马珩的军队也已然到长徳了,离敬都,不过半月的路程了。
长徳全然在敬都的辖管范围内,是以尚算安定,官道亦是通畅的,消息来往亦是方便。
前几日沈荞方入了宫,隔了没几天司马珩便接到了消息,彼时他正同李冢在谈而今天下之势,西面异族猖獗,意图进犯中土,野心勃勃,不可忽视,若不及时阻止,必然酿成大祸。
驿卒这时过来报,“殿下,敬都的消息。”
司马珩微微蹙眉,“说。”
驿卒看了看李冢,见殿下没有避让的意思,便直说道:“卢氏一族近日似有异动,二皇子私下里见了不少大臣。陛下最近身体不适,已经连日没上朝了。另外沈氏似是有了身孕,陛下甚是高兴,赏赐了许多东西。”
司马珩眯了眯眼,“嗯?”
驿卒只是传信的,其他一概不知,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倒是他的人回来的时候多说了几句,“那日原是皇后娘娘要见沈氏,晾了沈氏有个把时辰,还是去陛下那里回话的王生提了一句沈氏似是有喜,陛下才把沈氏叫去了。见着沈氏的时候,叫太医去诊脉,并未有身孕,但不知沈氏说了什么,陛下甚是高兴,赏了许多东西,而今咱们别院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,许多世家小姐和夫人想要拜访,不过沈氏都没有见。”
司马珩挑了挑眉,哼笑了声,“她可真是能耐。”
第十七章垂死梦中惊坐起
天冷了,沈荞日日里待在房间也不出来,每日里王生过来回话,言说谁谁递了拜帖,谁谁送了礼。
拜帖沈荞都拒了,名字却都记下了,礼也都推了,但礼单沈荞还留着。
她每日里闲着没有事,就做这些,数数敬都的达官贵族,熟悉都城的风土人情,默默回忆盘算后来这些人都做了什么,哪些是有名字的,哪些是无名小卒。
沈荞觉得自个儿现在像是个编剧了,梳理起剧情来颇有心得。
可惜编剧可以有时间大法,什么都可以一夜过后,xx年过后,转瞬间……但她的日子却是要一刻一刻熬的,每日里无聊得很,什么娱乐项目也没有,几个侍女就坐在那里绣花纳鞋垫,缝制点稀奇古怪的东西,沈荞手比脚也好不到哪里去,但她无聊得紧,也跟着学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