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阙掌心贴着她的头顶揉了揉,进屋第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棋子,径自走到桌旁坐下,将白瓷盅端出放在言梳跟前道:“喝喝看。”
言梳连忙小跑过去,还没坐下先端起喝了一口,一张小脸顿时红了起来,她道:“好喝的!”
宋阙温声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你哪儿来的?”言梳小口小口地唑着石榴汁,问。
宋阙道:“今日表演的那人不是也卖石榴吗?我买了两颗回来。”
“这是你磨的?”言梳问。
宋阙抬起手,广袖在她面前轻轻挥动,袖摆上还有一些未退的石榴香,言梳抓着他的袖子笑道:“干嘛这么费事,我也没有很想喝。”
“一点点想也得让你喝到。”宋阙说着,手臂自然地放在桌旁,袖摆压在了两枚棋子上,他望着言梳忽而开口:“我记得那个身上有你内丹气息的男人,名叫梁妄。”
言梳不解宋阙为何会提起梁妄,她反问:“你不是不太喜欢他吗?”
宋阙抿嘴:“我的确不喜欢他。”
宋阙之所以不喜欢梁妄,是因为梁妄身上的不死血是由言梳的内丹化成的。
当年言梳挖去心口的内丹,将内丹随意送给了梁妄的师父,被他师父吞去,经过两千年化成了一身不死血,后又将血过给了梁妄。
即使那已经不再是言梳的内丹,可宋阙无法将两者彻底分开,不死血始终有言梳多年修炼的气息在里面,这也就表示,梁妄的身上也或多或少,残存着一些言梳的气息。
这也是为何向来与人为善的宋阙,在见到梁妄第一眼时便没给对方好脸色的原因。
即便……这不怪对方。
“那你还提他。”言梳抿嘴。
宋阙没有解释自己提起梁妄的原因,反而道:“他与那位秦姑娘两情相悦?”
言梳点头:“他很看重秦鹿。”
宋阙抬眉:“严格来说,他们俩都算是死人了,不可能再有子嗣,这么想来,有些可惜。”
“啊?!”言梳将石榴汁喝得见底,分外不解这和宋阙有何干系。
宋阙道:“不如将棋灵送给他们?”
言梳:“……”
这才是他提起梁妄的原因,甚至为此,还特地用袖子盖住了两颗棋子,不叫他们听见。
言梳不解宋阙为何会有这般心思,她问:“为什么要将他们送给梁妄啊?”
“你舍不得?”宋阙问。
言梳点头:“当然!自他们俩化形成人,就一直陪在我身边了。”
宋阙垂眸沉思了片刻,而后就像是方才什么也没提过一般,道:“那就不送了,留在身边吧。”
“你……你想送走棋灵,不是为了梁妄和秦鹿不能生子考虑的吧?”言梳问。
宋阙沉默着,被言梳盯久了,他才点头老实道:“嗯,我是为了自己考虑。”
言梳眨了眨眼,宋阙继续说:“这几日在马车上,你和月英坐,下了马车,你和墨冲吃,走在街上,你一手拉一个,就算是晚间休息,他们俩也陪在你的身边。”
宋阙垂眸:“今日你遇见喜欢的吃的,没想过要先给我尝一口了。”
言梳回想起她吃黄豆糍粑时,宋阙盯着她手上第二枚黄豆糍粑意味深长的眼神,似乎明白过来了。
宋阙眉头没皱,可眼神非常苦恼:“就连这些日子想与你牵手,我也得偷着机会。”
言梳脸颊瞬间红了起来,她竟无语凝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