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梳又送了一股灵力去试探,这次的灵力没有被阵法的蛛网隔断,而是缓缓通入了六点镜面的中心红光,在触碰到红光那刹荡开成了淡蓝色的涟漪,一圈圈消失后,言梳的心里大约有底了。
阵法的法力并不强,对付普通凡人可以,但碰到稍有些道行的便能被破了,可见布阵的人并未钻研此处。
联合方才进入皇宫的丰国七皇子,言梳很快便猜想到这阵法是谁布下的了。
丰国国师说过,他要去皇宫替七皇子找什么东西,而丰国人来到大宣本是替皇帝贺寿,或许就是趁着贺寿那日入宫布下的阵法。
言梳的灵力在皇宫上空盘旋几圈,整个皇宫内唯有一处有镜灵的气息,那气息随着奉乐公主而动,显然是丰国的七皇子,除此之外,她也查不到其他。
于宫门前等了大约一个时辰,言梳见那马车还没出来,便没再守下去,时辰不早,还是早些回客栈去。
回去路上街道上的行人少了些,不似华灯初上时那般拥挤。
路过团月湖,皇宫的画舫还飘在湖中央,湖边看船的人也少了许多,言梳一路走回客栈,杂役与小二夫妻俩正靠在一起说话,见到她回来,杂役立刻站起道:“姑娘,后厨给您热了冰糖莲子。”
言梳顿了顿,她临走前并未嘱咐后厨给自己做饭菜,稍加思索便猜到,冰糖莲子这种听起来就甜腻腻的东西,极有可能是宋阙让后厨的厨娘给她做的了。
他这个人真有耐心,白日言梳才拂了他的面子,不消几时他又贴了上来。
见言梳不说话,杂役撇了撇嘴,与小二嘀咕道:“她的性子真冷淡。”
小二嗨了声:“指不定是夫妻俩拌嘴吵架,总得有人低头,管他做什么。”
走到后院,言梳便听不见那两人的碎碎念了,她所住的小屋前绽放的石榴花又变成了五朵,就像她下午瞧见的那满树红花都是错觉。
宋阙的房间灯还亮着,不过他似乎也才从外回来,门没关好,半边敞开的缝隙里言梳能见他背对着房门的位置,不知在捣鼓些什么,半垂着头,胳膊还在动。
她只看了一会儿,宋阙便直起身子,厨娘提着冰糖莲子朝言梳房间走来,见她正站在门口发愣,于是喊了声:“言姑娘,你回来啦。”
她的声音打破了片刻宁静,宋阙房间的门窗同时关上,吓了厨娘一跳。
厨娘将冰糖莲子递上,她本以为言梳不会接,不过言梳这回倒是接过盘子对厨娘道了句谢。
端着冰糖莲子回到房间,言梳也没吃,将那一盅冰糖莲子放在桌案上后,两枚棋子化成了人形,月英出动解决那一碗吃的。
她还没吃过,软糯糯的莲子甜丝丝的,甜汤还是温热的,刚好一口喝。
墨冲见月英三两下就将冰糖莲子喝完,问了句:“好喝吗?”
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给言梳准备的,即便言梳不要,月英那傻丫头还好意思真当着言梳的面一口气全喝光,墨冲问她话中潜在的意思月英也没听出来,愣愣地抬头道:“甜甜香香的,很好喝呀!”
月英捧着快见底的碗问言梳:“书仙喝吗?”
墨冲心想,你那儿还有吗?
言梳瞥了一眼,摇头淡淡道:“不喝。”
“真可惜,这么好吃的味道你都尝不到了。”月英说完,扬起下巴对言梳露出了笑容,言梳见她如此,心下忽而漏了一拍,总觉得这话在那儿听过。
宋阙总给她找来这种香甜软糯的吃食,是因为她以前喜欢吃吗?
那又为何,她现在尝也没尝,就不喜欢了?
疑惑并未在她脑海里存在太久,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淹没,言梳心想既然不喜欢自然有不喜欢的道理,不如顺其自然,想多了容易头疼。
次日一早,言梳没见到宋阙,她也不在自己院子里待着,带了点儿钱打算找一本书去不远处的茶楼坐一坐,路过客栈堂内,正见厨娘与杂役闲聊。
“是啊,我夫君就说他们俩是闹别扭的小夫妻,现下还没和好呢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那宋公子应当是追着妻子出门的,要说言姑娘的气性挺大,这都多久了,愣是不给人家一个好眼色看。”
“你哪儿知道他们经历什么了,搞不好宋公子在外头有女人了呢!唉……”杂役摇了摇头,将自己昨日与小二胡诌的话又对厨娘说了一遍。
厨娘闻言,眼中有震惊道:“不应当吧,我见他对言姑娘挺好的啊,就为了一口吃的,每天给我不少银子呢!”
“花钱谁不会啊。”杂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