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宋阙,将他的理智险些崩断。
若非半边心脏疼到难以呼吸,宋阙当真要溺毙于言梳的言行里。
言梳醉了,他没醉。
什么叫做先成夫妻,再当仙侣?
言梳不曾成仙,她不懂,不代表宋阙不懂,他切切实实由人成仙,入了山海那一道关,便要忘却人间的一切感情。
宋阙可以在山海等言梳成仙,哪怕她不记得她对他的爱意,他也可以重新主动去追求她。
而不是现下这般,他明知自己的劫数已完,随时都可以离开,却还想在离开之前这一刻贪欢,他得到了言梳,却又抛下言梳,这才是真正的卑劣。
宋阙这般想着,但心底却有另一道声音不断提醒,他其实本就是卑劣的。
诚如言梳所言,他早知她喜欢他,可他过分于,他操控着他们分开的时机,他也知道言梳一旦成仙,过往情爱皆如云烟,可他不曾真正地阻止过,甚至于,享受其中。
言梳初初面世后,她的一切都是他教的,他早就利用了言梳对他的绝对信任,让她一步步,变成如今的样子。
“宋阙。”言梳唤他。
宋阙只觉得自己都跟着醉了,他意识模糊地挺到现在,见言梳扯了扯衣襟,忽而摔了过来,半边身子越过小桌面压在了他的身上,灼热的气息缠绕于脖间,言梳嘟囔:“我好热……”
“你喝得太多了,酒本就会让人身体发热。”宋阙半悬着手,推也不是,不推也不是。
言梳蹭了蹭道:“不只是身上热,心里也热。”
宋阙瞥了一眼歪倒于桌面的酒壶,言梳又朝他这边用力地扑过来,小桌翻去,酒壶彻底摔下,壶盖打开,一股淡淡的酒气中暗含一些合欢花的香味,那是青楼中的女子惯用的调情蜜药。
镜花城中的小画舫多为显贵的男子不宜在青楼里露面,便邀了相中的女子入画舫舱内巫山云雨,彻夜缠绵。
方才岸上卖酒的见宋阙这一艘中恰好是一男一女,男子衣冠楚楚,眼瞧非富即贵,女子倚靠于花窗边,只能见是面容姣好,还以为他们二人是那般关系,便卖了一壶特殊的酒来。
言梳短时间内喝干了酒,现下酒劲发作,药效也起来了。
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,又或是宋阙根本没有极力抵抗,在言梳推向他时,他便倒在了舱内的软垫上,任由言梳坐在腰上,灼灼地望向他。
宋阙眸光闪烁,暴雨侵袭着湖面,而他的心比此刻的湖面还乱。
“你等等,我可解药……”宋阙还未说完,言梳便低下头来亲吻他。
她像是小孩儿般亲昵地啄着他的脸、鼻、唇、又张开贝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宋阙的下巴,不满似的哼了哼。
言梳的脑海已然一团浆糊,她的视线模糊,手脚发软发麻,巨大的湖面犹如沸水,她与宋阙都是隔着一层底,飘浮于沸水之上,马上就要被煮熟的食物。
宋阙未必马上就要煮熟了。
可言梳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一般。
心中的感情被无限放大,这壶酒将她的爱意肆意燃烧,她那一点点期盼变成了浓烈的渴望,将她的所有理智都吞噬了。
她趴在宋阙的身上,近乎本能地扯去自己的衣裳,她看得见宋阙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让她不要乱动,她也听得见宋阙说他可解酒,解药。
可言梳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,于是她用仅可动的头凑近宋阙,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,脑子一热道:“我之前说过,我亲你的时候,你可以摸我。”
她动了动腰,眼神湿漉:“宋阙,你摸摸看。”
于是宋阙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了模样。
他放开了言梳的手,见言梳软若无骨地趴在自己胸膛,额头抵着他心口的位置哼哼道:“雨好大啊……好像那天的湖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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