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梳既然不用去青楼,自然也就没把自己扮作男子,两个年龄相当的女子坐在一张桌旁,一边吃糕点,一边谈笑,画面极美,偶尔从二楼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。
言梳对玉棋说起昨日游湖之事,提到了水扬白花的水月湖,也提到了湖中央花了她半盘糕点才引来的鱼。
玉棋有些羡慕问她:“游湖好玩儿吗?”
“挺好玩儿的。”言梳道:“我问过宋阙了,若你这边没事我就不必等他看书了,届时我带你去游湖,咱们坐小船,吃糕点喂鱼呀!”
玉棋不自在地低下头道:“我恐怕没有时间。”
“怎么了?”言梳的兴致降了一半。
玉棋道:“夫君不让我离开客栈。”
言梳一瞬无语,心想玉棋还真听金世风的话,金世风在外花天酒地,红颜知己不知几十人,竟不允许玉棋出门游玩了。
玉棋还替他解释:“前日我与你一起逛街,回来之后便没看见夫君了,后来去青楼找他他生了好大的气,说是你……你带坏我,便勒令我未经过他的允许,不准出客栈。”
实际上那天傍晚玉棋去青楼找金世风之前,金世风也在街上找了半天玉棋。
两人错过,金世风才去了秦楼楚馆那条街碰碰运气,结果正好碰上来青楼寻他的玉棋,金世风自然以为是那姓言的小公子没安好心,带着玉棋来青楼闲逛,毕竟那日言梳与宋阙向他借书时,宋阙坐怀不乱,言梳的一双眼睛可频频打量屋内歌姬。
金世风当时便道:“你还有没有金家少夫人的自觉?当着我的面跟一个男人跑了!”
玉棋不知如何解释言梳其实是个女子,并非男人,她张了张嘴,半天只能点头道:“我下回不会了,大夫说你不能生气,急火攻心不利于病情……”
“病、病、病!我就是个病秧子,所以入不了你的眼对吧?”金世风嗤笑一声: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并不情愿陪着我,告诉你,我也更不情愿娶你!你既然不想看见我,又何必费心跟过来?留在金家吃好的喝好的,不就如愿以偿了?”
玉棋的头垂得更低了,她轻声道了句:“我知道的……”
她知道的,一直都知道金世风并不喜欢她,也不情愿娶她,甚至厌恶她少夫人的身份,故而玉棋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,从来也没将自己当成过金家的少夫人。
后来金世风领着玉棋回到客栈,便告诉她,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她离开客栈,若她再离开,也就不必跟过去了,他金世风是生是死,自生自灭,无需她来救。
玉棋知道金世风说的是气话,这世上哪儿有人不想活的,玉棋存在于金世风的身边,不就是让他活着吗?
言梳想为玉棋打抱不平,可也知道这是玉棋与金世风之间的事,她无权干预。
玉棋嫁给了金世风,就是金世风的妻子,按照凡人的礼俗来说,玉棋的确不该随意跟年轻男子一同挽手逛街,言梳与玉棋都知她其实是女子,可金世风不知,怪不得金世风生气。
即便不是因为喜欢玉棋而吃醋,也是因为脸上无光而恼怒。
“那你留在客栈,金老板去哪儿了?”言梳问她。
早间来时她就没瞧见人了,问出口后言梳心想,金世风大约是在某个温柔乡里吧。
结果玉棋伸手指了指二楼的一间房道:“他这几日身体都不好,需好好静养,昨晚我给他治好了一些,但也不宜出门玩闹,所以夫君就在客栈歇着了。”
也是金世风惜命,才能难得消停。
午饭时间,客栈将饭菜端上了二楼,玉棋选了几样菜端进房内去照顾金世风,言梳拉着宋阙就在围栏边的长桌旁坐下吃饭。
宋阙不用吃,依旧在看书,言梳尝了几口觉得味道不错,尝到一碗珍珠莲子羹,莲子如玉珠一般晶莹皎洁,入口即化,还有蜂蜜的甜,她觉得好吃,便顺手夹了一筷子递到了宋阙嘴边,惯例道了句:“尝尝!”
宋阙瞥了一眼筷子上的珍珠莲子,侧脸过去张口含下,言梳反而愣了愣。
她看了一眼宋阙吃莲子的嘴唇微动,怔了会儿才想起来问:“味道如何?”
宋阙点头嗯了声:“软、甜。”
他目光落在了言梳微红的脸颊上,心想,这珍珠莲子和言梳一样。
read_xia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