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大当家眉头一皱,言梳端着面却没急着吃,只问:“你找我师父有事吗?”
谢大当家点头:“算是有事,想让他教我识字。”
“啊?”言梳这回是惊了,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面,小心着问:“你给我吃面,就是为了向我师父学识字?”
“不然呢?”谢大当家撇嘴:“虽说你师父长得是有几分姿色,但我也不是三心二意之人,说好了娶温二就得言而有信,不会觊觎他人美色的。”
“……”言梳觉得她这话听起来怪怪的,但话里的意思倒是颇为受用,她点头道:“如果只是要识字,我也可以教你的,用不着我师父。”
“对哦,你这小丫头也会看书。”谢大当家点头:“那也行吧,反正先会了识字再说。”
言梳见她答应,松了口气,这才捧起碗先喝了口汤,热乎乎的鸡汤鲜味十足,她又拿起了筷子吃面,口齿不清地问谢大当家:“你要识哪些字?我们从哪里开始?”
谢大当家想了想,道:“你听过《千字文》吗?”
言梳点头:“那是最基本要看的书了,小孩儿读的。”
谢大当家的皮肤不算白,麦色中透着几丝诡异的红,她窘迫却又故作掩饰道:“那就从《千字文》开始学吧。”
言梳唔了声:“那好,谢大当家备好纸墨,我明日去找你。”
“要什么纸墨?”谢大当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,对着对面写下了“天地仁义”四个字,道:“就这么教。”
“明日……”言梳还未说完,她又打断:“不是明日,就现在!你一边吃面,一边教。”
言梳:“……”
结果言梳一碗面吃完了,一直教到了子夜,才勉强教会了谢大当家写下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”八个字,其中‘天地’二字是她自己本来就会的。
言梳一向早睡早起的,昨夜睡得过于迟,早间太阳升起,宋阙终于将《开国志》看完了,言梳还趴在窗上睡觉。
宋阙合上《开国志》,换了一本继续看,才翻了一页便听见小木屋从外被人笃笃笃敲响,他侧身看去,便是这一眨眼的功夫,对方不耐烦地又笃笃笃敲了几下。
“言丫头!开门!”谢大当家的声音在外头响起。
言梳睡得不深,唔了一声惊醒,从床上爬起时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,额前的短发于脑门儿上翘起一个半圆,宋阙看见了,噗嗤一声笑出。
言梳听见宋阙笑,不明所以地歪着头眨了眨眼,模样过于可爱了些。
门外谢大当家又喊:“言丫头,还没醒?你不是说你起得早吗?”
言梳唉声叹了口气,这才想起来昨夜教谢大当家识字这回事,可光是想起来她就开始头疼了,因为谢大当家真不是一般的难教,言梳觉得自己揽下了相当重的任务。
再看一眼依旧在笑的宋阙,她心想要不要把谢大当家识字这事儿推还给宋阙?念头才一起又被言梳压了下去。
不行不行!
言梳朝外道了句:“我先洗漱。”
谢大当家道:“那行,我就在门口等着。”
言梳梳发时,宋阙问她:“你何时与谢姑娘这般熟识了?”
言梳撇嘴,回头幽怨地看向宋阙,心想:我这可是为了你啊师父!谢大当家倘若也真看上了你,要你与温公子一般当她的压寨夫君可怎么办?
嘴上却说:“我一个冲动,好似替师父认了个徒孙回来了。”
宋阙教她道理,她教谢大当家写字,那谢大当家算是宋阙的徒孙了吧?
第35章舞腰何如明月夜,流风拂舞腰。
谢大当家早上来找言梳时,手上提了个水桶,水桶里飘着一根她从温秉初那边拿来的毛笔,言梳问她这算什么,谢大当家道:“你不是说要用笔写才能写好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