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了钱言梳便朝外跑。
海棠酥是戏班子半条街前的锦糕坊做的,因这些日子入京的杂曲表演多,来看的也不少,故而锦糕坊的人都将糕点拿到酒楼或表演班子前来卖。
言梳买了一盒海棠酥,自己先尝了一口,觉得味道不错便要回去。
她才转身便被人狠狠撞了一下,嘴里的海棠酥还没来得及咽下去,就猛地呛得咳嗽了好几声。
一盒海棠酥才吃一口便撒在地上,粉色的酥皮落了满地。
言梳揉着额头,咳嗽未止,鼻尖痛得泛酸,眼泪几乎夺眶而出。
她抬头看去,只见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站在跟前,对方衣襟上还有从言梳嘴里咳出来的海棠酥屑。
唐九揉了揉被撞痛的心口,又见撒了满地的海棠酥,对着面前的少女赔了不是:“抱歉,没撞疼这位姑娘吧?”
第5章公平我觉得,徐有为不想要银子。……
言梳摸着酸痛的鼻尖,目光落在海棠酥上,心疼道:“都不能吃了。”
唐九啊了声:“真对不住,在下买了赔给你。”
言罢,唐九便掏了钱重新买两盒海棠酥递给言梳,言梳接过其中一盒道:“我只买了一盒。”
“我知道,这不是撞洒了海棠酥,还撞疼了姑娘的鼻子,便以两盒赔罪了。”唐九实在有些不好意思,言梳的眼眶都是红的,睫毛上沾着因为痛而挤出的眼泪,瞧上去楚楚可怜,唐九觉得便是两盒海棠酥也是不够赔的。
言梳看着被唐九递过来的海棠酥,心里有些犹豫,唐九瞧出她的心思,便道:“姑娘莫要跟我客气,总不能你不收下海棠酥,反而也要朝我鼻子上打一拳出气吧。”
唐九的话只是玩笑,言梳却问:“可以吗?”
这样就公平了。
唐九一时语塞,被噎得呼吸都停了一瞬,旁边卖海棠酥的姑娘反而笑了起来,言梳回头看到有人在笑,抿嘴:“看来是不可以了。”
那卖海棠酥的姑娘笑着道:“姑娘就收下吧,否则唐公子就该为难了,一盒海棠酥而已,这点儿小钱唐公子还是出得起的。”
见唐九与卖海棠酥的姑娘一起笑着,言梳撇嘴,总觉得像是笑话她似的,于是她连忙收下了两盒海棠酥朝戏台子方向跑。
她不懂的还很多,得找宋阙好好学,问清楚,否则下回再闹出这种事就尴尬了。
言梳走后,唐九正准备离开,走了两步脚下踩上了一根桃木簪子,他弯腰捡起,站定在戏园子门外眯起双眼看向言梳的背影,瞧见她发髻有些歪,忽而无声笑了笑:“有些意思。”
言梳回到宋阙身边,将方才门前碰见的事说给宋阙听,也忘了自己买回海棠酥是要喂给宋阙吃的,便只一边说,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糕点。
“但刚才那个人的声音,我听着有些耳熟。”言梳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对方,她来京都才第一日,见过的人不多,索性想不起来也就不再去想了。
戏曲结束后,二人回到客栈休息,才踏入客栈就听见小二与人闲谈,聊的便是今日午时击鼓鸣冤的徐有为之事。
言梳见过徐有为几次,故而听了一耳朵。
小二道:“今早北府衙门前喊冤的那个人,案审的结果出来了。”
“怎么的?当真是严公子误会了他?”
“的确如此,但那人也太不识好歹了些,严公子丢了玉佩,他非往严公子身上撞,所以严公子以为是他偷了玉佩,这才把他交给了南府衙门。后来严公子找到了玉佩,也知道那人不是偷子,便立刻找南府衙门的人把人给放了,还私下给了那人十两银子作为赔偿。”小二啧了啧嘴:“只可惜啊,人心不足蛇吞象,那人嫌十两银子太少,赖上了严家,非要拿这事做文章,想要讹上更多钱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言梳听了,眉头都皱紧了。
“可不是如此!”小二见有姑娘都来凑热闹了,便将自己听闻的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遍。
说是那徐有为被北府的人带回衙门后,北府的人又差人分别去了南府和尚书府问了清楚,南府的衙役可以作证严府的小周一早便去打了招呼叫他们放人,几番调查才还原了真相。
北府衙门知晓徐有为污蔑朝廷命官意图谋财,本要定他大罪,但尚书府严公子宅心仁厚,替徐有为说了几句好话,此事便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