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为了方便,常常给段荻花一枚装满魔气的珠子,以此来稳固她的病情,却不曾想酿下如此祸端。
见琴微生沉默,段荻花抬手摸上她的手背:“师姐不必自责,我知道师姐是为了我好。”
琴微生有些疑惑:“你知道这段时间生了什么?”
“之前病情被压制时,我总觉得你们有些奇怪。这小半月我的神智逐渐清醒,也能想起那些事情了,也就知道师姐每次给我的是什么了。”
琴微生给她束起马尾,段荻花顺势扭头,面朝琴微生:
“师姐,那些魔气,你从何处得来?”
琴微生沉默,几乎是逃避的意思。
段荻花不依不饶:“二师姐,你现在是乾霄峰最后的弟子了,你以后是要继承大长老的位子的,绝不能和邪魔沾染关系。”
“好了。”琴微生后退一步,声音微微沉了下来,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段荻花自知失言,不再说话。
琴微生将碗拿走,嘱咐道:“你且在屋里待着,我先去给怜儿治眼。”
“好。”
琴微生开门,门口是正欲敲门的秦扈添,他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。
见琴微生出来,秦扈添后退两步。
琴微生反手把门关上,问:“秦公子做什么?”
秦扈添看着她的眼睛,轻笑了声:“我想给你们二人送茶,也想找姑娘聊聊。”
琴微生垂眸看了一眼那壶茶,秦扈添连忙解释:“这是我方才去取的山泉水,第一泡已被我倒掉了,如今滋味正好。”
琴微生看向他,说:“茶就不必了,有什么就说吧。”
秦扈添垂眼,握着托盘的手微微紧:“我……是来与姑娘道歉的。我觉得姑娘变了,但怜儿说如果我觉得姑娘变了,就该来问问姑娘这些年遭遇了什么。”
“姑娘十五离家,如今已近七年。如今父母双亡,师弟皆死。姑娘受到了如此多的磨难,我却……我却不分是非地指责姑娘一通,想必伤透了姑娘的心。”
“姑娘不原谅我,也是情理之中。”秦扈添后退一步,让开道路,失魂落魄道,“姑娘去给怜儿治眼睛吧,我不打扰了。”
他垂着眼睛,脑海里回想起青年的声音。
“心软,是她最大的弱点。”
下一瞬,琴微生抬起茶壶倒下一杯茶,茶的温度有些温了,她的手指抚了抚杯沿,然后一口闷掉。
“秦公子不必多想,你我二人已无前情。待怜儿眼好,你便回去吧。”
琴微生将茶杯放回托盘上,抬步离开。
站在原地的秦扈添依旧垂着头颅,嘴角微微上扬。
琴微生……
等听到关门的声音后,秦扈添才站直身子,将那壶茶随手倒掉,放回院中石桌处。
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完成的不错,老朽很看好你。”
秦扈添拿起脏衣篓里的衣服,一边朝着院外走去,一边回道:“这杯茶有什么作用?”
青年哼笑一声:“也没什么,只是让她晚上疼痛无比而已。”
“有多痛?”
秦扈添好奇地问。
“蚀骨钻心。”
青年的声音陡然变得狠厉。
琴微生要和他一样痛,要比他更痛,他才可以缓解心中熊熊复仇之怒火。
“至于到底多痛,你明日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秦扈添的唇角上扬:“好,我等着看。”